第八章 探問[第1頁/共3頁]
陳上師緩了緩情感,似是附和白薇的話,微微點點頭,又是自言自語的道:“尊師福祐我邀月樓,綰綰這個丫頭,年事不大,出身孤苦,似是並無任何根底,言語舉止卻透著不普通,想來慈濟庵裡也無人教誨她,能有這般表示,自是個有天稟的。”略一沉吟,又叮嚀白薇,“薇兒,三今後,我去慈濟庵祈福上香,你去籌辦吧。”
“你又是如何結識長公主和公主?”白薇對崔綰綰的答話不置可否,隻接著問道。
陳上師提及舊事,不覺話多了些,說到厥後,語氣竟垂垂轉為悲慼,似是震驚心內隱痛普通。白薇趕快安撫:“上師為邀月樓殫精竭慮,尊師泉下有知,也必定諒解您一番辛苦。樂舞之大才,可遇而不成求,總要上天垂憐,方可降於我邀月樓裡。”
崔綰綰聞言便直起家來,保持身姿端方矗立,卻仍然低眉紮眼。
陳上師微微點頭,說道:“我看這丫頭脾氣不錯,模樣兒和身姿瞧著也很有天稟。看她方纔一番應對,也是可貴的靈巧聰明。也罷,這些年我謹慎度日,樓裡的舞優雖是資質上乘,卻難有大才。我邀月樓的名譽,遠不及尊師當年,倒是我屈辱了尊師的榮光。這個丫頭,身上似有一股魔力,總覺著她今後必有一番造化。尊師當年說,凡大才者,必應運而生;凡擇才者,需獨具慧眼。如果明珠陷在汙泥裡,普通人隻嫌汙泥臟垢,不肯伸手撈取,唯有不拘成見者方能得成所願。尊師當年醉心樂舞,名動長安,厥後創邀月樓,收弟子浩繁,不拘一格,慧眼識珠,邀月樓也成為教坊俊彥。我承其衣缽,這些年卻並無建立,乃至邀月樓名譽日衰,到現在隻能勉強稱為一流,實在是慚愧難當。”
崔綰綰已略抬眼瞥見屋內榻上斜倚著的陳上師,中間站著兩個侍立的丫頭。聞聲白薇的話,便深深福了一禮,說道:“崔綰綰給上師問安。”語氣靈巧和順,也有掩不住的嚴峻。
陳上師臉上有幾絲笑意,又說道:“你走近前來。”
“綰綰情願。謝上師垂憐!”崔綰綰跪地伏頭而拜,聲音中透著欣喜和衝動。
門口的小丫頭屈膝福了一福,便說道:“白薇姐姐,上師已在小花廳候著呢,你且出來吧。”
“綰綰惶恐。當日,綰綰深覺孤苦思親,於無人處悲哭流涕,不想驚擾了來庵裡上香的朱紫。幸而朱紫慈悲,不但未曾懲罰,還收留綰綰送至邀月樓。綰綰先前並不曉得朱紫的身份。在來長安的路上,綰綰因想著在慈濟庵裡竟不知日月,唯恐進了長安城闖了禍事,因此大膽向朱紫府裡的姐姐請教一二,並想著今後如有機遇,定要劈麵給朱紫磕幾個頭謝恩。熟知,姐姐們竟笑我癡頑,言語中談及朱紫乃是當朝長公主,綰綰自此畏敬,再也不敢多言彆的。姐姐所言結識長公主和公主,可真真是折煞綰綰了。長公主和公主,是多麼高貴的身份,綰綰何德何能,能入二位殿下的眼?隻是殿下恩德隱蔽,見綰綰孤女堪憐,施以善心罷了。”崔綰綰語氣竭誠,言辭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