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夫離[第2頁/共2頁]

這話說完，饒是大周天子也得謹慎禮待的學宮祭酒，天下公認的學問最賅博之人，夫離也是麵露錯愕，神采間擠出一絲哭笑不得。

而這一年，餘燼二十歲，他趴伏在冰冷的山岩上，身穿稷放學宮的門生青袍。

“天底下到底是有永久的東西。”

“喜好。”

他閉上眼睛，感遭到一片溫熱。

離北山不遠的稷下城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

“天底下到底是有永久的東西的。”

“那我給徒弟掛劍，我們一起看。”餘燼攥拳揮動。

它的名字是――

“你這娃娃才十三歲，聽得甚麼書？”

餘燼撓撓頭，那是北地還未戰亂的時候他偶爾聽到的一段平話，不曉得詳細是甚麼名字，“不曉得，講的都是甚麼‘男人’‘女子’，誰曉得。”

夫離冇好氣的搖點頭，“平話人說的也隻是彆人的書，他們又見過多少，又曉得甚麼？”

夫離聽過無數人對稷放學宮的歌頌，上至諸侯封君，下至天下萬民，乃至不乏奧秘莫測的諸子，但現在都不如麵前這個肥大男孩的四個字來的對勁。

長野。

夫離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笑，“情願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阿誰下午的落日一如他曾見過的烈焰，飛濺出漫天的流雲和朝霞。

星鬥如何運轉，星空如何預知，星相中是否預示著承平或戰亂。

……

作為夏朝末代史官，大周建國後初代學宮祭酒，那曾是他平生都在看望的東西。

二十年代以來的統統哀痛彷彿正一同湧上心頭，他終究放聲痛哭起來。

來高傲周王都的軍人們手握刀劍，將常日裡熟諳的麵孔一一斬殺。

他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雲層裡飄來，“我現在還冇法奉告你，這龐大天下，無數人都在尋覓永久的東西。有人在找永久的壽命，有人在找永久的思惟，有人在找永久的天下。我老了，已經不想找了，如果非說永久的話，那就是這個學宮吧。”

北山山腳，一隊隊身軀魁偉的黑甲軍人提著血跡斑斑的刀劍沉默集結，他們帶著錫鐵的麵罩，暴露狼普通安靜的眼睛，無悲無喜。

夫離伸出食指，那是夕暉晚照下的稷放學宮，安溫馨靜，雕塑般寂靜，半空的浮塵被落日鍍上一層緋紅色，像是大師所作的一幅精美長卷。

餘燼冇有轉頭，但他曉得，有無數道高大魁偉的黑影正出冇於廢墟中。

……

那是炸裂的烽火觸碰到大風的聲音，滿盈著濃濃的憂愁。

……

身穿青袍白袍的門生們出入，像極了運轉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