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謝氏三娘[第3頁/共4頁]

“如果早些救治，也許還不會如許。這下是傷了心肺了……”疾醫收回了手，清算了藥箱就要起家拜彆。

北魏元和三年，一場罕見的大雪囊括了南部三州。因為渭河解凍，南地而來的商客倦旅隻能盤桓在渭河北岸的都靈城，稍作停歇。

秋薑臉上一紅，低下頭去：“實在三娘還是喜好漢服的，高雅素淨，是大師的風采。”

如果這事鼓吹出去，今後，內裡人如何說他們謝氏的貴女？他們還要不要在豫州一帶安身了？

秋薑聽她說了好大一通，腦筋另有些渾沌，她明顯還在博物館旅遊，途中碰到了陷落，這醒來也該是病院纔是。室內垂側重重紗幔和五色垂簾，安排多漆器，描金填漆，每一樣都巧奪天工，以蓮斑紋居多，但是案幾大多偏矮，像是隋唐之前的安排。倒是身下躺著的床榻，離地約莫一尺不足，四周搭著用以遮擋的彩繡摺疊圍屏，屏上滿滿繪著《詩經》、《國策》、《公羊傳》等闡述，像是六朝時北方士族高門間風行的胡床榻。低頭垂視，袖口是金色蓮花暗紋繡的窄袖，和她第一世的左衽胡服普通無二。

耿壽嫗想不到她開口就是問候太夫人，且口齒聰明，落落風雅，全然不似之前所見的那樣唯唯諾諾、蠻橫粗鄙，內心就生了迷惑，嘴裡不忘應道：“太夫人統統都好，煩三娘子掛記。”又見她換了深衣，更是納罕，“三娘子不是最喜胡服嗎？”

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了晌午，天不但冇有放晴，反而更加陰沉了。鉛灰色的烏雲有照本色般壓在頭頂，不久，遠遠的廊巷下垂下一串珍珠似的的雨簾。

翟嫗一看，首烏、燕窩、人蔘都是足年份的，都是些好東西，內心想，太夫人好歹還是念著三娘子的，顫抖動手接過來：“奴婢替三娘子謝過太夫人了。”

耿壽嫗道：“三娘子有話，無妨直說。”

翟嫗一怔，笑道：“三娘子胡塗了，陛下即位三載，恰是元和三年呢。”

耿壽嫗更是奇了：“為何之前三娘子一向著的是左衽的胡服？”

秋薑道：“實在，三娘也是不肯意常著胡服的。既回了宗族，便是身在漢門。但是母親日前與我說，祖母剋日氣度鬱結，想看些別緻的玩意，三娘想著……還是祖母的身子要緊。”

隨這翟嫗進了屋，看到榻上奄奄一息的小娘子，貳內心就是一沉。這一評脈，坐那沉吟了好一會兒。

翟嫗見她久久不說話，眼中儘是疼惜。隻怪三娘幼時一向養在關隴宇文母家，自小和一幫胡人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變得如許不學無術，儘弄些男兒家的玩意。實在舞刀弄槍也冇有甚麼不好，大魏是馬背上建立的國度，鮮卑八族的貴胄後代哪個不會舞個槍花？但是三娘偏又生在漢人門閥世家，謝太夫人是南朝名儒後代，對子孫的才學極其看重。三娘本來就不得寵，壽宴上，不慎把“壽比南山”寫成了“瘦比南山”，太夫人一怒之下就關了她禁閉，罰抄《儀禮》和《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