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各懷鬼胎[第1頁/共4頁]

四壁熏香淡雅，太夫人謝崔氏斜倚在暖塌上，微微闔著雙目，彷彿睡去了，容色寧靜。秋薑不敢輕心，低眉順目地上前，屈膝道：“給祖母存候，祖母萬福。”

“你就一點私心都冇有嗎？”謝崔氏笑道，“三娘，你矜持謹慎，何故真的謹慎？老身都看在眼裡的事，旁人豈有不狐疑的？”

木倫氏隻覺肝火更盛：“你個不孝女，生你養你的阿母在這裡，你去喚彆人作母親？方纔在堂內，眾目睽睽，你喚我阿姨，我隻當你全麵了禮數，可現在已經出來了，四下也無旁人。看來在你內心，那院內高堂上的王氏纔是你的生身母親。你走，儘管認了她攀了高枝吧。”

耿壽嫗領悟，不由敬佩道：“太夫人隻使了這小小的力，便讓夫人得空顧及府裡的瑣事了。”

秋薑身子微微一震，不覺抬開端。謝崔氏彷彿倦怠了，一手扶額，揮揮手讓她退去。等人拜彆，耿壽嫗上去為她添了茶水，低聲道：“太夫人用心良苦了，也不曉得三娘子聽出來冇。”

謝崔氏微微閉眼，彷彿在輕嗅堂內陳鬱的香氣，神采穩定而慈愛，嫋嫋青煙中，彷彿古刹中僅供世人蔘拜的神佛，崇高而迷茫，讓民氣生畏敬。耿壽嫗跟了謝崔氏多年，想起當初出入府邸時阿誰逢人便笑的開暢女郎，不覺難以和麪前這個深沉詭譎的貴婦遐想到一起。但是，這確確實在是同一小我，光陰與經曆把她們的影子重重地碾壓到一起，摺合到了一處，再不成思議也是確實的究竟。

秋薑神采惶恐：“是不是誰在祖母跟前說了甚麼？”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此處有假山和花叢遮擋，她隻當四下無人，說得肆無顧忌。身後跟著的趙氏早嚇得魂飛魄散，抬起視線就眼睜睜地看著秋薑一行人聞聲過來，腦筋一轉便道：“花圃風大，阿姊，還是早些歸去吧？”

謝崔氏感喟道，“不是老身好管這些，隻是，這府中姓謝的確切冇有可堪大用的人。老身如果再聽任自流，恐怕這謝府不日就要改姓她王了。老身也不求彆的，隻求在這府裡一日，便有一席安身之地罷了。”

冬雪初霽，天空又換上了新晴。自謝雲薑被罰，這後院不覺清淨了很多。昔日秋薑去園內撫玩總能遇見幾人，這幾天獨落了她一個，她見院內的紅梅開得正盛，便讓錦書叮嚀幾個小丫環剪下幾支帶歸去。

“十多歲了，也就比你們略小幾歲。這性子啊，是天生的，和年紀無關。”秋薑道。

006各懷鬼胎

謝崔氏的聲音不鹹不淡，彷彿還帶著事不關己的渙散：“不管她聰不聰明，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王氏總有得頭疼了。”

秋薑尚未開口，身邊的阿黛已經大著膽量出聲喝道：“三娘子是元妻嫡女，二姨雖身為長輩，畢竟不過是側室姬侍，怎可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