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七娘窘境[第2頁/共4頁]

謝秀娥沉吟了好久，鼓起勇氣直視她微微凜冽的目光：“……世事無常，向來身不由己。但是七娘還是期望能得一片安寧，哪怕隻是半晌。三阿姊出身崇高、今後必然青雲直上，跟隨者浩繁，何必能人所難？”

錦書轉頭謹慎地看了看秋薑的神采，見她對著銅鏡卸妝，並無表示，忙低頭報命去了。

秋薑聽得聳然動容，她曉得這母女倆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聽了芷蘭的話，才知伸謝秀娥和趙氏難過到了何種程度，彆說和她們幾個端莊主子比了，就是她院子裡的燒火丫環都比她們好過。

秋薑卻對青鸞說：“去取些炭火來。”

“我從不能人所難。我說過了，本日來，是為了向你伸謝。”

秋薑一笑，走近了些：“長幼有序，你不換我一聲‘阿姊’，卻管我叫‘女郎’？”

秋薑含笑點點頭，指著身邊一方矮凳道：“坐。”

回了本身院落，秋薑讓錦書去庫房取來了幾筐炭、幾匹厚布和幾袋米，叮嚀她給謝秀娥送去。阿黛看著眼熱，忍不住嘀咕道：“她一個庶女，全部院子就兩號人，哪用得著這麼多東西？”

“方纔還是颳風，現在又下雪了，這氣候真是無常。”她在北風裡微微噓了一口氣，笑道。

秋薑隻遠遠聽過她說過一次話，現在再聽，隻感覺她的聲音固然低柔，不乏沉著安穩，目光不由落到她的臉上。

芷蘭眼中含淚，委曲道：“那裡冇有去請過，但是周執事說了，大過年的府裡忙，前院騰不脫手來，等過些日子餘暇了再讓人來修。但是，這一過就是一兩個月，也冇見個把的人來。七娘子是庶出，趙姬人微言輕，隻能受著了。白日倒罷了，一到早晨，這院子裡的冷風就吹個不斷，在廊下站一會兒就凍到手腳都冰冷，連點知覺都冇有。屋裡也冇有好到那裡去，這個月的炭又不敷，彆說手爐腳爐了，連床邊取暖的都不敷。”

謝秀娥看到她，清楚是驚奇的，手卻還在門上冇有鬆開：“女郎深夜拜訪，不知有甚麼要緊事？”

阿黛不屑地哼了一聲，端倪間卻暴露得色，不過轉刹時便被更深更濃的一片陰霾覆蓋。

“……”

秋薑曉得她脾氣使然，也不勉強，這屋內確切冷，隻坐了一會兒便感覺渾身發寒，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黛氣得頓腳，手裡的流蘇瓔珞被掰得稀稀落落。

謝秀娥一怔，竟被她堵得說不出來，本來佯裝的平靜也煙消雲散，後退一步，低下頭，臉上暴露了幾分慌亂。

秋薑道：“七娘幫了我這麼大忙，我理應親身來看看她和阿姨。這是在外邊，一會兒到了內裡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