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五猖大將[第1頁/共3頁]
陳空驀地想起在李家村的廢墟中,曾進過一間屋子,內裡供奉著呂洞賓的神像。吳相仍出的一觸既成粉的符紙便是那屋子牆上貼著的,吳相唸的咒文便是那屋子地上寫著的。
吳相剛想答覆:“我正在追打陳空”時,虛空中俄然傳來一陣馬嘶,將吳相粗暴的聲音壓了下去。黑煙環繞中,一名身穿玄色甲冑的將士驀地現身,甲冑的式樣非常古樸,且殘破不堪。將士胯下騎著一匹戰馬,也是通體烏黑。黑夜中若向這一人一騎瞧上一眼,倉促間隻能見到兩雙閃著妖異紅光的雙眼。
陳空像是把頭鑽進寺廟古鐘,又被人狠狠敲了一錘也似,腦中嗡嗡作響。他一貫過著刀頭舐血的日子,那裡被人如此顧慮過?又那裡有人會為他如此愁腸百結?他一時欣然,竟有些癡了。
吳相越說越怒,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朝著陳空一晃,道:“明天定要讓你吃點苦頭,不過看在淩蜜斯麵上,留你性命便是”
不提淩泉倒罷,一提淩泉,吳相更是怒不成遏,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狗賊,淩蜜斯美意給你治傷,你卻惹她如此悲傷!”
五猖將士仰天大笑,笑聲沙啞如鏽鐵相擊,道:“吾乃五猖老祖,豎子安敢饒舌!”
陳空不自發的笑了,道:“你我都是重傷之人,保命尚且力不從心,還鬥個甚麼?你從速去找淩泉,好讓她再為你穩固穩固。”
五猖將士瞧了一會夜雨,俄然昂首望向穀風,用沙啞刺耳的聲音道:“傳聞你把玄武鐵甲磨成了粉,合水吞下。是以功力大漲,幾近無敵於天下,是也不是?”
幸虧陳空蕭灑隨便,對此等異相毫無一探究竟之心,對吳相也無分出高低之意,今後江湖上說他如何如何他更是毫不在乎。現在他見黑煙轉動,似有活物平空而生,當下一言不發,拔腿便逃。
“吳相,你乾嗎呢?”
陳空渾身的雨水印入肌膚,竟也不覺酷寒。他驀地想起一事,暗道:“之前我見那瘦長影子淋一場雨便強一分,莫非這暴雨中果然有古怪,連我的傷也能治好?我從彌山頂摔下,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彷彿也鄙人雨,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吳相的符紙剛一拋出,便被暴雨擊碎,變成無數的粉末混在雨滴中,落在地上。
陳空有些微怒,嘲笑道:“喲,和尚拿起道符來了,明天年是開眼界了。”
陳空忍不住哈哈大笑,吳相竟把那瘋子的安插當真了,還學得似模似樣的。
吳相壯起膽量,合掌為禮,顫抖道:“叨教大仙是何方崇高?”
穀風大驚失容,這事他做得非常隱蔽,隻娑婆散人與他兩人曉得。現在娑婆散人已死,天下應當再無人知纔是。哪知吳相呼喚的五猖將士,卻能隨便喝破他的隱情。
符紙劃過的空中閃起了火花,一道輕煙冉冉升起,一股奇特的味道四散開來。陳空隻覺這味道既難聞又熟諳,細細嗅了嗅,感覺這味道彷彿像是用電蚊拍,電死吸飽血的蚊子時散出的味道,便就是人血燃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