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宴至尾聲 卷二，終[第1頁/共4頁]

一筆方停，宣墨未乾，門外又響起了新的動靜。鸞夙曉得是丁益飛派的討論之人到了。

這本是一個無解之題，永不會有人能給出對勁的答案。

是嗬，她早該想到的，南熙慕王殿下愛的從不是淩芸，他要的隻是龍脈。換位思慮，若本日待嫁的女子當真是她本人，那眼下聶沛涵對她信誓旦旦的情義可還會如此純良深重？

目送聶沛涵在嚴夏季光中迎向屬於他的風發熱烈，鸞夙回身回屋取過筆墨紙硯。本來想要無言拜彆的心機，終是忍不過這入骨的彆殤。兒時的長久相逢，現在的陰差陽錯，皆在這一紙拜彆中明顯滅滅，散於無形。

“好。”鸞夙一口應下，又將聶沛涵送至彆院門口，抵著日曬綻出一個最明麗的笑容，隻盼著他會記取本身最深切的斑斕。

從大要上說來，是她互助臣暄逃出了黎都；可沉思一步，實在是臣暄改寫了她的平生。不然此時她還不知身在哪位權貴的榻上以色事人，隻為求一個複仇的機遇。

隻是這此中有幾分情愛、幾分感激、幾分依靠、幾分敬佩？她現在尚且不能鑒定。

鸞夙一早清算了隨身承擔藏在塌下，還是在府內四周穿越，幫手搭手。她本日特地換了新做的裙裾，一襲碧色來回聘婷搖擺，令世人都在這暑天中感到非常沁民氣脾。

聶沛涵麵上閃過一絲不安：“你看著不大好，但是身材不適？”

這必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相逢。而她所能做的，唯有在這相逢的盛宴當中觥籌交叉，飲醉來客，最後復甦回身，淺笑分袂。

有顧恤，有慚愧，有任務，亦有圖謀……但冇有情愛。

鸞夙本日未施粉黛，低眉看了看身上的碧色，回笑道：“應是托了這裙衫之福。”

聶沛涵伸手撫過她掌心幾不成見的精密傷痕，再笑道：“那日你一曲《長相憶》彈得悱惻哀婉，我聽了亦讚歎不已。現在既不能再操琴，約莫也是上天見你覓得夫君，今後不必再飄零自傷。”

而後前路漫漫，即使踽踽獨行，她已無所害怕。

不過這統統皆與鸞夙毫無乾係。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他說，他對淩芸有各種情分，卻獨缺一劑情愛。可鸞夙就是淩芸，淩芸也是鸞夙。

聶沛涵的這句話在鸞夙腦中久久反響，直教她沉默說不出話來。她緩緩抽答覆在聶沛涵掌下的柔荑，隻覺隨之抽回的另有她的半顆至心。

聶沛涵考慮著該如何說話，終究坦白地下了定論：“我對芸兒，有顧恤，有慚愧，有任務，亦有圖謀……但冇有情愛。”

“我不會騙你。”他笑著答話。

鸞夙幾近是貪婪地汲取著他掌中傳來的溫熱，耳中再聽聶沛涵歎問：“怨我嗎？本日之事……”

她抬袖輕拭麵上淚痕，取過承擔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