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梨園戲班[第1頁/共5頁]

閔琉就是那日見了她嚇得跳走的矮個子。她把臉上的油彩洗去的時候，顏淡仔細心細看了好一會兒，這小女人麵貌生得很好，特彆是一雙眼和琉璃似的，光彩流溢。

待到她能下地走動的時候，梨園的班主便提著算盤同她清理她已經欠下多少銀錢，而這些銀錢放在錢莊裡又會生出多少銀錢，問她是籌算寫信給家人讓他們來接她好，還是留在梨園子裡打雜還錢好。

“放心，等班主瞧見這小女人就想不起來要罵你了。”壯漢嗬嗬一笑。

顏淡瞋目而視。為甚麼這些凡人一門心機認定她是妖孽，而不是落在此地的仙子？固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但好歹好幾百年前她都是仙子來著。

“噯，不是我說你啊，也幸虧你唱得這麼刺耳，花涵景那人可陰了，你如果比他好，他必定會欺負你的。”閔琉走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袖，繞著她轉了一圈，“如果你長得再高一些，再飽滿一點，那就是美人啦。”

四目相對,半晌沉寂以後，阿誰矮個子的粉麪人搶先跳將起來,中氣甚足地喊道：“妖怪啊啊啊，有妖怪呀啊啊啊――”

這一聲“小女人”當真叫得她受用非常，想當初她年紀還小的時候，總想著長大些纔不會被人瞧不起，比及現在年紀長了，卻想裝得嫩一點。

那日見到的阿誰扛青龍大刀的壯漢是梨園子裡演武戲的，叫趙啟。此時流行些纏綿悱惻、才子才子的戲文，武戲便是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齣，趙啟力大抵壯，就做些搬東西的重活。顏淡想著他如許的前輩都隻能打雜，她實在冇甚麼可抱怨的。

入了春，梨園子的買賣也特彆好，她花了點心機把賬簿理清了，記下幾筆都是入賬的。

“不過她現在開端學工夫還是晚了點，不比我們從小練的好。”

隻聽班主歎了口氣：“算了，這個資質能念幾句說詞就很好了。”顏淡自發除了聲音有點抖，還算不錯，卻不想班主感覺她冇資質，不由問：“那我今後，該做甚麼？”

“年紀小？他年紀必定比你大，你此人真奇特！”閔琉嘀咕完，提著茶壺又走了疇昔。顏淡等著水燒開了，漸漸用勺子把茶水舀進茶壺裡，回顧看去，隻見閔琉小小的身影站在角落那張桌子前，但是隔得太遠，夜色又暗，除了幾個恍惚的影子甚麼看不清楚。

顏淡趴在地上，內心痛苦難言，俄然感覺臉上被拂過布帛輕柔的觸感，抬眼看去，隻見那壯漢扯著個子高些的人的長袖，將她的臉擦了擦，豪放地笑道：“你大抵是逃家出來的小女人吧，弄得這一身臟。”

“喂喂，彆看了快去倒茶，不然等下要被班主抽筋扒皮！”閔琉端著兩壺熱茶硬是塞給她一壺，“彆說我冇提示你，最左邊那桌是這裡著名的惡霸，不好惹，你走疇昔的時候把頭低下去點彆讓他瞧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