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無歸處 六[第1頁/共4頁]

因而乎兩年以內，濟天下月規束脩從十兩紋銀一起躍遷至三百兩，居處也一年紀遷，還配了個侍寢丫環

年關又至，自濟天下到楊府授業，轉眼間已是兩年了初來時楊國忠曾親身出題試他學問，這濟天下不管經史子集抑或地理風景，皆是對答如流，舉止大氣安閒，在權相麵前未曾鎮靜，也未有逾規，便就此任了相府西席一時之間，濟天下頓成洛陽士林學子公敵

堂上其樂融融，堂下絲竹悠悠，端的一副亂世氣象，賓主齊歡

楊國忠凝神聆聽，偶爾纔會問上兩句他越聽眉頭便鎖得越緊，直至濟天下講完，方吐一口氣，才發覺掌心中已滿是汗水

紀若塵回味半晌，方道：“味道各彆，可於修行全無用處”

在紀若塵觀來，洛陽天然不是那座宏偉的東都模樣他神識靈魂分紅三千魂絲，向四周八方鋪散而去魂絲探察之下，發覺洛陽地下氣脈竟已支離破裂，到處透著煞氣陰火若以地脈觀之，的確就是支離破裂地脈叢中還稀有個完整不見底的深壕，不住自內吹出萬古毒炎，紀若塵數根魂絲探得過深，乃至直接就被毒火給煉化了這些魂絲無形無質，但根根都與本命靈魂相連，毀卻一根都對紀若塵毀傷不輕固然此番神遊紀若塵也收得多少地氣，但還是入不敷出，是以便再不敢深探地壕奧妙

跟著地火顛簸，院中積雪上開端鼓起一個個小包，無數螞蟻蟲蝥正源源不斷地自破雪而出，在雪麵上漫無目標地猖獗亂爬，直至凍死為止一時候烏黑如境的積雪上竟充滿了玄色斑點若大的洛陽城中，孤貓野犬之類的早已蹤跡全無，一隻隻烏邪麻雀紛繁自居住巢中飛出，冒死向洛陽城外飛去初時髦是三三兩兩的，到前麵便是成群結隊，一片片有若烏雲有那晚歸的行人見了，開端還嘖嘖稱奇，但見大群鳥雀不要命似地飛走，心中便似擱上了一塊冰，逐步就變了神采，一個個紛繁加快腳步，趕回家後一邊向家中婆娘訴說路上碰到的異象，一邊喝酒壓驚，就連那不擅飲的也都多喝了兩杯

濟天下的手已放在門板上，俄然昂首看了看天，天早已黑了，密密的墜滿鉛雲，讓民氣裡又堵又寒一陣冷風忽地吹來，濟天下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不由罵道：“這賊老天！白日還是好好的，怎地這會就是這麼重的雲了？看這模樣，還稀有日大雪好下”

一道盜汗自濟天下鬢髮中滑出，順著臉頰落下他便叮嚀環兒到外廳去，全然不顧環兒滿臉的錯愕環兒各種媚態作足，換來的倒是濟天下不耐的催促，隻得恨恨出去

楊國忠也驚得一顫，隨即麵上便浮起一層黑氣席上弟子見座師發怒，立時跳起，奔出堂外察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打攪相府夜宴

院中桂花樹梢，一隻母雞高高立著，正引頸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