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俱往矣 三[第2頁/共5頁]

他可謂一語驚人，當下便惱了很多將佐，紛繁喝罵：“一派胡言！”“安大帥洪福齊天，你這是想咒他麼？”

見紀若塵酒量深不見底，安祿山重重一拍案幾，大喝一聲“好！”，然後屈臂抵住案幾，上身微微前傾，目光如電鎖住紀若塵，問道：“紀先生既然來到這裡，該是籌辦有所作為的敢問先生對本日之事，作何評價？”

在無數目光諦視下，銅鼎緩緩傾倒，從鼎口中滾出一顆米粒大小、光彩幽黑的小珠來，珠身尚可見模糊環繞的藏青霧氣

安祿山是有些不甘孤單了，濟天下如是斷言不然的話，他隻消將兩邊都回絕了，憑著明皇的恩寵，以及楊妃的裙帶，放心在北地做他一輩子的土天子就行了，何必弄出這麼多事端來？至於安祿山的苦衷，實在也不難猜，人臣之極天然是好，可誰在私底下冇做一做更上一步的夢？

濟天下含笑道：“當年一點浮名罷了，難為節度使大人還記取現下我已投得明主，當儘力報效我家仆人乃是天縱之才，實在本用不著濟某，我不過是略儘一點情意罷了”

濟天下整整衣冠，向安祿山一拱手，朗聲道：“滅族之禍已在麵前，安大人還不早思保身之道嗎？”

在拜見安祿山之前，濟天下已從安祿山的親隨口中套出很多東西本來早在一月之前，品德宗與冥山便前後找上了安祿山，一個以長生法門為引，以天下江山為餌，勸安祿山自主為帝另一個則以天下大義相責，以人臣之極、名留青史為鏡，勸安祿山儘起北地精銳，剿除品德宗妖道

爭了一月不足也冇個成果，安祿山似也有些不耐煩了，因而乾脆開個宴席，將兩邊及本身親信將領都聚在一起，讓品德宗與冥山將各自的前提都擺出來看看，同時也有讓兩邊相互鬥法，揭示氣力的意義安祿山粗中有細，曉得品德宗與冥山此來都是誌在必得，將前提都放在檯麵上，實際上是將這兩方都逼到絕處，令他們將底牌都翻出來看看，纔好曉得哪家開出的前提更加優厚另一個環節，則是令兩邊各顯神通，相互鬥法，由此也好曉得哪一方權勢更大，潛力更雄，乃至能夠曉得誰更肯出死力，下血本而最後，則也是給參宴的眾將領透點動靜，看看他們的風向

品德宗世人不動聲色，隻是紛繁將手放在了劍柄或是寶貝上，玉童則盈盈笑著，纖纖十指梳理著絲緞般光滑亮麗的長髮，神情規複了柔媚

濟天下自行斟了一杯醉鄉，滿飲以後，笑道：“明皇過往是待大人不薄，可今歲年節過後，範陽龍氣升騰，有道之士，皆可望之，連外族也逐源而來大人您說，明皇曉得此過後，又會如何看您呢？”

紀若塵再向冥隱士眾望了一望，淡道：“一群妖孽，能成甚麼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