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一曲千年[第3頁/共7頁]

紀若塵頸中青蛇彷彿有些不喜好張殷殷，不時會向她亮一下小牙。張殷殷一邊悄悄搖擺著嬰兒，一邊也會向青蛇回一個鬼臉。

紀若塵坐在靠近櫃檯的一張桌旁，在一隻西北獨占的大海碗中倒滿了烈酒。酒氣一出，他身上青影一現，一條小小青蛇自他領口彈出，落在碗邊，探頭入碗，噝噝地汲起酒來。青蛇身材雖小，酒量倒是極好，轉眼間已將滿滿一碗烈酒飲儘，還是意猶未儘，隻是不曉得它小小身子，是如何把一碗酒儘數裝入的。

昊明正細心體味之際，仙帝俄然又是一笑，道：“你看，人間那九幽之炎，自行燃燒了吧。”

但是統統都要疇昔了，正如這點雖逶迤低徊但仍漸行漸遠的青瑩。

那墨客端然坐了，麵帶淺笑，朗聲道：“巍巍者，崑崙。”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識海中終現一點毫芒，那線靈智之光初起，暗淡明滅，一息之間便延展方寸，好像初度在蒼野中復甦之時。

堆棧中堂不大，堪堪能放得下四張桌子，打掃得倒是非常潔淨。

仙帝又道：“待歸去後，將仙藉中吟風與青石那兩頁撕去。此後何去何從，且由他們去吧。”

一想起本身是誰，立時無數畫卷如潮流般湧入，多少後果後緣，已儘數瞭然於心。

百世循環，轉眼而過。

“這……這是……”紀若塵盯著那點青瑩，已說不出話來。但聽撲的一聲悶響，修羅落地，頓時冇入到堅固的青石地內。

此中多少愛恨交叉處，多少豪情、皆化作了繞指柔，卻又如何分辯？

天妖長嘯方起，昊明立時麵色大變，大喊一聲：“陛下謹慎！”即以身擋在仙帝之前！他幾近是剛動，就見萬丈白光如潮撲來，白光所疇昔，仙將天兵，乃至是諸天君都一一倒飛而出！昊明駭然之際，那白光已撲至身前。頃刻間，他突然感到數以千計的力道傳至身上，要將他生生拖開扯碎。昊明雖隻是十二天君之一，但是跟隨仙帝日久，論仙力深豐富不在四大天君之下。白光一上身，他仙心立時本能而動，自行驅動體內仙力，以應對身外千道撕扯之力。

有所謂物極必反，九幽之炎可滅萬物，也可生萬物；江山鼎能煉妖，亦能聚妖。青瑩一線朝氣，儘在於此。若能儘棄二物，或會有一線轉機。

不管是聯袂共遊，抑或是獨修《循環》，她都不過喜，不傷憂，是一樣的和婉似水。她又為了甚麼，隻為了當初他那偶伸的援手嗎？

紀若塵進了堆棧中唯一的一間上房後，張萬財仍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著，掌櫃夫人也盤桓不去，不時向房中瞄上一眼。紀若塵即未關門，也未佈下任何禁製，底子冇有坦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