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遺忘[第1頁/共4頁]

蕭小巧問：“去那裡？”

蕭小巧烤熟了魚，拌在淨水粥裡，一點點喂得冷雙成吃了下去。冷雙成的認識有所復甦，能挪脫手指，還能翕合嘴唇。到了夜裡，她俄然發熱，一時喚著“父親”，一時喚著“師父”，痛苦了大半宿，反倒是不再喊著秋葉的名字了。蕭小巧按例將她抱在懷裡，漸漸搖著，聽她說著胡話，忍住喉頭裡的酸澀，不住地應著她的呼喊。

冷雙成醒來後極溫馨，坐在樹下不說話，神采木訥，鮮少有笑的時候。

蕭小巧沉默看著她一刻，突又笑了，低低說道：“真是天意——忘了更好。”

“為何是你刻苦？”他哽著嗓音說道，“我甘願換成是我！”

隨後她就冇了印象。固然操心去推斷，她也想不出因為何種原因獲咎了世子，遭他不遺餘力地追殺。她想來想去，感覺隻要“身為奴婢擅自外逃”的說法比較公道。

衙役們尊稱他們，且表白官府已放榜，宣佈於世人前，意即絕對不會再出爾反爾，欺誑他們去做甚麼。

他親眼目睹她毒發的痛苦，內心像是被錐子紮過了一遍，從七竅八孔裡流出血淚來。

她安靜點頭：“我冇忘，去之前，先做一件事。”

他看她麵相不似假裝，內心一動，不答反問：“你不記得了麼？”

換言之，短短五日疇昔，追殺令已被替代成聘請函，在搜尋時廣而告之。

至此，她的心智已全數喪失，隻是掙紮在暗中邊沿時，還不忘出聲攆開蕭小巧。

蕭小巧猜不透此事背後的目標，盤算主張不顯身。他擔憂再遭圍殲追殺，先備好了應對的體例。他抓來一窩猞猁，放在外洞窟內，每天捕來兔肉豢養它們，使得它們逐步適應了共處的餬口。待來人搜山時，母猞猁吃驚，躥出去呼嘯，天然引得衙役進洞檢察。內洞的洞口已被封死，隻要一窩小猞猁各處爬著，衙役看不出個以是然來，將此處當作平常的山洞，貼了標識就倉促拜彆。

蕭小巧拍了拍她的臉，見無所應，將她放在石床上，取來全數的衣物，覆蓋在她身上。

蕭小巧不忍放開她的身子，卻又聽得她厲聲喚道：“躲遠些，蕭小巧！”

他也是第一次曉得，月朔姓冷，平時問她，她隻答知名無姓。

冷雙成細細回想，腦筋裡的影象斷斷續續的，彷彿罩在一片煙霧中，顯得不很清楚。她記得她從東海而來，落進世子的莊院裡，通過量番存亡磨練，被世子一手提進了都城的葉府裡。她記得她喚世子為“公子”，謹慎翼翼在他身邊應差事，還曾被調派出去執行刺探魚家蜜斯的任務……一向到最後，她為了遁藏世子府的追殺，抱著蕭小巧跳進了延澤河中。

她睡得無聲無息，呼吸呆滯，要等好久，才曉得換氣一次。他盤膝坐在她身邊，細心看著她的睡容，隻盼她能轉醒一次，喚一喚他的名字，再笑著說“怎會又肚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