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回憶一 流氓分子[第1頁/共4頁]

兩遍播唱過後，又傳來幾聲刺耳的哨嘯。每天這個時候，大隊書記鄭成喜都會奔到播送室吹響掛在脖子上的催工叫子。喊話也必不成少，這也成了常例，吹過叫子他便會扯起公鴨嗓激昂地叫喚，讓社員籌辦上工。

奶奶在三方台前拜了拜，走進裡屋，從一個青灰色泥瓦缸裡拿出一小塊乾硬得像石頭片般的小餅，到灶屋裡烤熱烤軟，放到張本民手裡。

世人彷彿都很自發，便開端提及其他事來，談笑風生，一陣兒接著一陣。

“就是！”跟鄭建國同齡的賈嚴厲一臉刁鑽刻薄相，像猴子一樣來回走動著，他對張本民道：“喊你個奶名已經是對你開恩了，不喊你小地痞分子就算功德！”

奶奶歎著氣走進堂屋。

冇有甚麼牽掛。

賈嚴厲還在像羊癲瘋一樣閒逛著身子，不斷地拍著巴掌，“這小崽子真他孃的機警，他在向高進步求救呢！”

“娘個逼的，打死你這個臭小地痞分子！”鄭建國咬著牙，惡狠狠地上前一步，抬腳猛踢。

鄭建國帶著賈嚴厲和高進步走出十幾米才發明，孫餘糧和周國防彷彿要叛變。“你們也想犯弊端捱揍？！”他一下瞪起眼，“竟然要跟小地痞分子攪在一起！”話音未落，便從口袋摸出一本小人書地*雷戰，“今後還想不想看了！”

握著小餅的張本民向大門外走去，奶奶在身後又歎了口氣對他說，今個兒就彆去等你爹了。

張本民身子一動，想溜回家，不過隨即悄悄哼了一聲，把挪開的屁股又挪了歸去。“鄭建國，俺纔不怕你呢！”他自語著，用力啃了一小口餅，又香又甜地嚼起來。

屋子靠北牆中間是一個三方台，火線的一麵是圓弧型，中心是一個五角星，邊上是兩條外凸半圓小立柱。三方台本來漆的是紅色，但現在已經暗淡，有些處所漆麵已經脫落，暴露黃泥巴。三方台上，是一件玉紅色的主席像，兩邊各擺放著毛選和毛錄。

張本民不聽，走到大門口站住，轉頭看著奶奶說了一句，俺爹不是地痞分子。

張本民探著身子，捏起幾近被踩進泥土的小餅，又用力吹了吹，放入口袋。他冇急著爬起來，就那麼耷拉著腦袋，微屈起腿，額頭擱在兩個膝蓋上，想哭一場。

“今後不要再喊俺嘎娃了，俺叫張本民！”嘎娃咽潔淨嘴裡的餅渣子，皺起眉頭翻了下眼，一本端莊地說著，他把這看作是一種抗議。

冇想到的是，連根鳥毛都冇抓到。這讓鄭建國很窩火，恰都雅到張本民坐在石頭上啃小餅，趁便出個氣。

冇多會，五六個孩子從村南晃了過來。

“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不能犯暴躁的弊端。”小組長給出了唆使，“豐衣足食，本身脫手。現在先等出產隊長來派活計，不該問的就不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