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第399章 夢魘[第1頁/共3頁]

是了。她從未比這一刻更清楚當下不過夢境。冥冥中像是能夠感到，麵前之“人”，便該是那殘魂的投影。隻帶著影象，旁的再無其他。

昂首靠近她麵龐，男人溫熱鼻息暖暖撲在額頭。

頃刻心就刺痛了下。帶著薄繭的手撫在她發頂，宗政霖鳳目烏黑，眼底太多情感被死死壓抑禁止。

“嬌嬌。”半坐起家將人抱在懷裡，拇指替她抹去淚痕，宗政霖眉心緊皺，俯身輕柔喚她。

她伸直著身子，小手撫在心口，麵上神采像是極其悲愴，睫毛眨動著，眼角有淚滑落。

眼角潮濕，側臉上稍有緊繃之感。是墮淚了嗎？方欲抬手揉了眼睛，卻被這男人包裹停止掌，叫她本能昂首探看他意義。

夢裡上一世很多畫麵流轉疇昔，最深切，還是定格在那男人一身皇子袍服，扔下“她”單獨一人拜彆的背影。

男人突然就清瞭然神智。她如許荏弱樣貌，甫一得見，便叫貳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內心正暗自不平，卻聽耳畔降落響起這男人沉甸甸的話語。

“夕瑤。”再睜眼，雙目似有酸脹，而麵前，倒是他劍眉緊皺的俊顏。

“殿下，妾感覺……很冷。”

經她鬨上一場，他倒是想明白她企圖。這女人，將彼其間本該公開裡滋長的那番隔閡猜忌，透過一出彆扭，生生提到了明麵。像是她一腳踹在他腿上，脛骨上稍有刺痛，也跟著將貳心上刺了一刺。幸虧，她便是寧肯直麵兩人間不痛快，也不肯受氣的性子。幸虧，他與她脾氣相投。

被夢境魘住，這事情她也是第一次趕上。不知是否與昨日有關，但受了委曲，定然要叫他曉得，由他分擔。

那樣冷酷的身影，像是張老舊的畫卷，光彩暗淡，連表麵都有些恍惚。可就像融進了骨肉，再是清淺，也叫“她”感覺凡是觸碰，便是徹骨冰寒。

“殿下方纔不是這般喚妾。”心口竟真的有些犯疼。看來，那殘魂也不是對她毫無波折的。

不是她。半夢半醒間，慕夕瑤恍然，如許深沉的絕望哀傷，緣自那番影象。夢裡灰濛濛的天空，淅淅瀝瀝，連綿不斷的陰雨，淋落的，是那女人後半輩子心殤。

那女人埋藏心底，最後的顧慮，恐怕也就當初那三個與她無緣的孩子。

腳步有些沉重，她在“她”的夢裡，漸漸步下台階。非常不甘心的，像是被人牽涉了手腳，慕夕瑤隻覺身子像被人束縛住，綁著她往主屋裡靠近。

是他的不信賴，叫她胡思亂想，聽信了萬氏那番說辭？

這是她第一次，在夢中“身臨其境”，體味到上一世這幅身子的仆人，如何為著個男人悲愴鬱鬱。而“她”影象中的皇子府，竟是個敗落院子。

左手摸上她臂膀，緩緩下滑，直至探到她手腕，方纔動了動指尖。拉她返來時候，力道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