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白首[第1頁/共4頁]

蘇菱又道：“喝藥了嗎？”

盛公公搓了搓耳朵，‌時，他還覺得是聽錯了。

盛公公道：“老奴先服侍陛下盥洗，返來這屋裡頭就熱了。”

“倘若你不是為了一己私慾，毀了我與二郎的婚事，也許那六萬人就不會死了。”

蕭聿低低地“嗯”了一聲。

內裡響起橐橐的腳步聲。

盛公公語氣軟了半分, 道：“依大人之見, 陛下幾時能醒來？”

在坤寧宮守夜，盛公公那是打起了十‌分的精力，凡有風吹草動，就會豎起耳朵。

蕭聿道：“朕確切在坤寧宮瞧見皇後了。”

蕭聿坐歸去，拍了拍榻幾，道：“過來，給我捏了個肩膀。”

盛公公蹙了蹙眉，默不出聲地闔上了殿門。

他放下了之前從不會放下的奏摺。

翌日天光大亮，天子緩緩睜眼時，盛公公幾近都要落淚了。

暮秋大霧滿盈，月色垂垂淹冇，雕梁畫棟都在潛夜中失了色彩，四周迷迷滂滂。

盛公公將寧太醫伶仃拉到養心殿外：“寧大人給句準‌, 陛下‌到底如何回事？。”

盛公公本覺得天子是思念元後，纔去坤寧宮歇了一夜，卻冇想到第‌天又是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早早燃起了燈，蕭聿翻看奏摺，時不時用硃筆批覆。

盛公公笑道：“陛下想吃點甚麼？主子去給您做。”

大雪紛飛，北風湧進衣袖，腳下收回了咯吱咯吱的聲響，蕭聿抬手撣了撣頭上的雪，偏頭看她，剛想問句冷不冷，目光倒是怔住了。

太病院亂成一片, 甚麼天下難找地下難尋的貴重藥材都被翻出來了。

盛公公打斷他道：“咱家如何不急？寧大人, ‌可都一天一夜冇醒了。”

蕭聿的手在她腰上拍了拍，“今後都來陪你。”

蕭聿左手模糊發顫，喉結高低轉動道：“阿菱......阿菱你聽我說......”

枯葉緩緩落地，那日以後，天子再念過皇後的名字。

寧太醫施針以後，又在方劑裡有添了兩味藥，盛公公完整不眠, 每隔一個時候，便起家嚐嚐天子額上的溫度，蓋蓋被褥，到了後半夜，再用浸濕的帨巾洇洇唇角。

盛公公道：“那老奴把水給您備上。”

殿本地龍未起，有些涼，蕭聿對盛公公道：“地龍如何不燒？”

蘇菱點頭，抬了抬本身的白淨的腳丫，“你看呐，我腳都涼了。”

傍晚時分，盛公公替天子清算桌案時，瞥到了幾本佛教、婆羅門教、玄門，關於存亡循環的雜記。

縈空霧轉，雨雪霏霏，徒見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