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戲子[第1頁/共3頁]
高門望族的侍女,穿衣打扮也比小門小戶的女人富麗端莊,比許秋和的乳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蘭提望了沈銀霄一眼,又看了侍女一眼。
想他們王家,在長安,哪怕是王家的家奴,五品以下的小官小吏見了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竟也敢對她如此不敬。
公然是大胤最偏僻苦寒之地,人也如此的無禮!
紗簾昏黃,望不清臉上神采。
“我去去就回,你先去買了肉和菜回家。”
他越看越感覺心煩意亂,抬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冷冽的酒液滑下喉嚨時,沈銀霄的聲音踏實飄來,擊碎了他最後一點耐煩。
望向沈銀霄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絲的涼,像是這接連幾日的大雪,沁入肌理。
許秋和俄然笑了一聲:“姐姐聽,那台上的伶人得了賞,唱得反而就不如方纔經心了,可見對這些人,就像是養狗,不能太好,太好了,他們就怠慢不尊敬了。”
沈銀霄抿了抿唇,不曉得該說甚麼,隻好道了喜。
沈銀霄看向沉默不語的魏承。
許秋和從小被奶孃扶養長大,奶孃慘死,那帶著血的屍身送回許家時,她大病了一場。
王媛君遊移,轉頭問魏承:“仲煬如果感覺不當,便罷了,這曲也不是非聽不成。”
沈銀霄一把扯住她,禁止她再說下去。
兩人起家,出了雅座,順著二樓的走廊往下樓的樓梯走去,身後俄然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軟布鞋底在漆木的地板上摩擦,收回“篤篤篤”的聲響。
現在,病體初愈,再見沈銀霄,她眼底恨意一閃而過,恨不得立即讓人將她按在地上,拔了指甲,敲斷骨頭,送她去見周媼。
“是嗎?”沈銀霄笑答。
侍女不耐煩:“你們有完冇完,我家女郎又不會把你們如何樣,拉拉扯扯,丟人現眼。”
侍女看也冇看蘭提,隻定定看著沈銀霄,躬身道:“我家女郎請娘子移步一趟。”
沈銀霄感覺偶然候得忍,偶然候冇需求忍,冷冷看了一眼神采寫滿不耐的侍女。
蘭提皺眉:“他們人多勢眾,我陪你去。”
她爹孃都說過不要再究查,但是她做不到,常常想起周媼是見了她受委曲而跑去給她出氣,卻被一劍殺死,她就心如刀絞。
“本日真巧,沈娘子竟也來吃茶聽曲。”王媛君笑意盈盈,紗簾後的身材微微一動,與一旁矗立的男人身影挨近了些,“如果早些看到,我便讓仲煬幫沈娘子買了賬了。”
但是,明天不可。
自從沈銀霄出去,他的嘴角便掛著一絲玩味。
沈銀霄本日穿了身鑲著兔子毛領的紅色芙蕖暗繡上襖,下罩玄色繡百蝶散花裙,腰間同色腰帶係成一個大大的胡蝶結,勾畫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侍女神采穩定,臉上還是掛著疏離倨傲的笑,聲音卻冷了幾分:“這位娘子措告彆太沖,我家女郎出身王謝,拋頭露麵是劣等人才做的事情,隻能先委曲沈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