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妻妾[第1頁/共3頁]

將人認了個遍，蘭溪歡暢地奔到三太太跟前，再細心一看自家母親，不由笑了。看來，父親還當真是靈丹靈藥。

“太太慈愛，五女人孝敬，當真是母慈女孝，羨煞旁人啊！如果今後十姐兒能學得五女人一星半點兒，婢妾於願足矣。”恰到好處的戀慕與恭敬，不疾不徐的腔調，聽來便覺舒暢，但三太太的笑容卻淡了下來。她不喜好這些姨娘們，此中尤以芳姨娘為最，哪怕她口言恭維之詞，也竄改不了分毫。

芳姨娘這麼快就認輸，陳姨娘有些悻悻然，撇撇唇，複又笑開來，“要我說啊，我們五女人現在真是長開了，這眉眼更加精美都雅了…….”

翌日醒來，由著枕月她們服侍著梳洗結束，用了早點，目睹時候差未幾了，便著盈風抱了裝著書籍筆墨的承擔，先往正院去存候，然後便去上學。鬆泉院倒是不消去的，昨個兒老太太早遣了寶簪來奉告她，讓她同其他姐妹普通，隻沐休時去存候，常日裡怕擔擱了，就不消去了。但三太太那邊，倒是不管如何要去一趟的。

內心腹誹著，蘭溪麵上卻半點兒不顯，跟三太太請了安，跟幾位姨娘見禮的空檔，便悄悄以餘光打量著幾人。昔日裡，是從未上過心，現在的情勢，她深知這深宅中看不見的推手到處都是，為名為利，熙熙攘攘，說不準誰會在公開裡捅你一刀。何況，這些女人，跟她娘，妻與妾，那就是天生的衝突，不成調和。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可彆臨到頭，連誰是誰都搞不清楚，那纔是笑話。

隻是到了正院，蘭溪卻非常驚奇。花廳裡兩側的紅木圈椅上，各坐了兩人，身後又站了些丫環，當中坐在右邊動手的，算得上是蘭溪的熟人，可不就是昨日纔打過交道的芳姨娘麼？擠擠挨挨一屋子的人。這麼一看，蘭溪心中稀有了，冷靜數了一下，1、2、3、四！嗬！乖乖！竟然全到齊了。這還是她重生返來頭回瞧見他爹的小老婆們聚得這麼齊備。稍稍想了想，蘭溪便也尋著了起因。這後宅中的人還真會晤風使舵，不過是用了頓晚膳，這摸索的、湊趣的、虛情的、冒充的，就十足上門了。

再來是葛姨娘。蘭溪對她還真是冇甚麼印象，隻感覺這婦人本來該與秋姨娘差未幾的年紀，卻彷彿生生老了十歲。淄色方勝紋的褙子襯得她那張瘦長的臉愈發形銷骨立，膚色微微發黃，兩隻眼睛深深凸起出來，嘴角抿直，冇有半點兒笑意，嘴角的紋路深褶，讓她看去更加的呆板嚴厲，倒是那一頭頭髮彷彿保養得特彆好，烏鴉鴉地盤在頭頂，插了兩根素銀簪子。蘭溪想著，這一名冇有後代傍身，隻怕是在這深宅當中日複一日地耗損著生命，才成了這麼一副模樣，就連本身給她見禮，也隻得了一個硬邦邦的點頭，連聲“五女人”都冇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