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重如山[第1頁/共4頁]

程燕眼角餘光掃見程貴榮進屋，冇有出聲。

程貴榮還在絮乾脆叨，“你爺奶苦了一輩子，辛苦拉扯我和你叔他們長大，又帶大了你們幾個小輩兒，我們貢獻他們不該該？再說……”

“這吵嘴倒置的！”程燕發笑點頭，“不管我姐死活的人是我爺奶，可不是我。他們要真當我姐是他們孫女，是親人，早就拿錢出來了。”

“不燒了，剛我試了燕兒的頭。”李桂香說道。

程燕往編好的一根辮子上纏著線繩，說道：“那我將來如果養大了我的孩子，我爺奶也對我的孩子恩重如山。我還是死這算了，免得你們把我連帶子子孫孫都當豬娃一樣賣了也還不清我爺奶這恩重如山！”

程貴榮和李桂香再巴望給程柳治病，也隻無能焦急，因為他們冇錢，而掌管著錢的程老太不肯費錢給程柳看病。

見程燕不理睬他，隻自顧自的梳頭，程貴榮有點難堪的說道：“燕兒，你咋起來了？昨夜裡還正發熱呢，咋未幾躺一會兒？”

程燕又說道：“那你養大了我，就相稱於我爺奶也對我恩重如山了，是吧？”

小女兒也是她的心頭肉啊！

程燕扭頭直直的看著程貴榮，“那你說說，不是賣又是甚麼？”

程燕已經綁好了兩個辮子，籌辦出門幫李桂香做早餐，程貴榮又說道：“燕兒，我也想過了，你不肯意是因為臉皮薄，怕村裡人說你。實在這冇啥，等你跟韓峰結婚了，另有誰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再說，人家韓峰是城裡端鐵飯碗的工人，你一個鄉間丫頭配他不委曲！”

“你如果來勸我嫁給韓峰的，就彆說了，我是不會點頭的。”程燕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倒是想躺，我躺下了，家裡的活誰幫我媽做？”程燕不客氣的說道。

“等會兒！”程燕打斷了程貴榮衝動的話語，“照你這麼說，我爺奶養大了你們是恩重如山，以是你要貢獻他們酬謝他們，是不是？”

程家冇有分炊，按端方非論誰掙了錢都要上交給程老太，誰也不準藏私房錢。之前年年出產隊按工分發的糧食和錢，都是交到程老太手裡的，鎖在了程老頭和程老太住的堂屋的櫃子裡。

彆人的念想關我甚麼事？程燕心中嘲笑。

鏡子裡的小女人固然有些瘦，但五官斑斕，瓜子臉，特彆是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笑起來嘴角另有兩個敬愛的酒渦。

聽到程老太終究消停了，在灶房裡做飯的李桂香抹了把眼淚，不是她眼睜睜的看著程老太罵女兒，而是她如果出聲勸止，程老太鐵定罵的更凶，說不定連一天一頓的飯都不給大女兒程柳吃了。

程貴榮歎了口氣，醞釀了半天，剛要張嘴，程燕又發話了。

管平縣這邊的民風是稱呼爹為“大”，程貴榮這輩人都這麼叫，但到了程燕這輩，就很少有人再這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