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自儘[第2頁/共3頁]

高門深宅以外，另有更廣漠的六合，更凶險的機謀，更刺目標血與火，更沉重的生與死。這些，薑芙齡是不明白的，但薑照也不想說給她聽。

隻是她亦不必曉得了。

死去萬事空，生前的恩恩仇怨，實在與她已經毫無乾係。

她感到極度不舒暢。

薑芙齡冷哼一聲，“阿蘿你不屑和我說話？死光臨頭，還是這麼又臭又硬的蠢脾氣！你要曉得，恰是因為你從小自視甚高，不將我放在眼裡，最後才一敗塗地還扳連家人。你爹在地下眼睛都閉不上呢！”

貼身媽媽忙擁戴：“是啊，夫人雖隻是族中從姐，可比遠親的姐妹還體貼呢。”

所謂成王敗寇，對方倒是將勝利者的氣度做個實足十。

“冇有。”

“冇力量噁心你了。”薑照已經氣若遊絲。

薑芙齡微微皺眉，核閱薑照神采，成果一無所獲。

聲音衰弱至極，神采卻非常安靜，好像將要涅槃的高僧。

薑芙齡嘲笑：“快死的人還這麼聰明何為？”

“可我瞎了。”

“因為，我想站在門口。”薑照仍然安靜。

“照顧她死，還照顧她寫遺書，我這個姐姐做得也夠細心了。”

“哈！我卻另有力量，也有表情噁心你。”薑芙齡把薑照的奶名“阿蘿”連續喊了幾聲，用心語氣甜膩。

下認識垂了眼睛，卻正都雅到兩人疊加的影子，因而更加氣悶。影子明顯融在一起不分相互，她卻總感覺薑照的影子在上頭，死死壓著她。

薑照薄弱的身材很快被吊起來，頭頸被緊緊勒住，慘白臉龐憋起了微淡赤色。

她的了局是薑芙齡給的，卻也不全源於薑芙齡。一介目光狹小的深宅婦人，隻看獲得眼皮底下那點好處，隻會*算計鬼蜮伎倆，又怎能憑一己之力讓她百口遭殃？

如果，她的靈魂不歸去的話……

“夫人，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府恐怕老太太、大夫人她們發覺。”貼身媽媽適時發覺到主子情感，很知心腸提示。

薑芙齡討厭薑照高深莫測的笑容，亦被激起了好勝之心，挑挑眉毛，進步了聲音：“好啊，阿蘿，薑照，薑四女人！你儘管在來世等我，等我百歲以後去找你，還是做你的從姐，倒要親眼看看你如何當好人，親眼看看你——如何對於我！隻怕似你這等蠢貨，彆說來世，就是再活三世五世一百世，也畢竟是我的部下敗將！”

還真要聽遺言？

薑照不知怎地，一下子就頓悟這個“吊”是吊頸的吊。

她此生遺憾頗多，但死光臨頭，也冇甚麼好計算的了。

“我要懼罪投繯‘他殺’了麼？”她問。

薑照破敗的屍身也被打出影子，疊加在薑芙齡的影子上，是淺灰色的，像霧一樣輕。

“夫人放心，已經塞進她衣服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