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夢醒時分[第1頁/共3頁]

2008年2月19日，農曆正月十三！

“媽，我和明川另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你也不消再這麼辛苦了。”

不是在夢中，也不是在幻景！

黃明月一愣，看著沈雲芳笑道：“媽，我捨不得你！”宿世，與黃毅慶相認後，便因為各種啟事很少再回到S鎮，即便是返來，也是住到本地最好的旅店，絕少住到家裡。就連沈雲芳病危，她也……

明川還在，母親還在，她的餬口還冇有變得千瘡百孔。

“嗯！”

她一把翻開被子，顧不得穿上拖鞋，頭重腳輕跌跌撞撞地衝到書桌前，猛地抓起一麵鏡子。

“媽，等我畢業，就回T鎮找事情，每天住在家裡，到時候您可彆嫌我煩！”黃明月盤算了主張，用撒嬌的口氣道。

耳邊的轟鳴聲垂垂褪去，黃明月聞聲了從廚房裡傳來的碗筷清脆的碰撞聲，聞到了熟諳的家常菜的香味兒。

黃明月曉得，等她一走，沈雲芳恐怕又會就著昏黃的燈光編織毛衣補助家用。一個女人，靠著小學西席微薄的薪水，將一對後代扶養長大，當中又有多少酸楚是不為外人所知的。

黃明月漸漸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她住了整整十八年，倒是比本技藝心的紋路更加的熟諳。堆滿了書籍的窄窄書架上放著一隻陳舊的布娃娃，那是她瘠薄的童年最敬愛的玩具；靠著北窗的書桌上那台早就該淘汰了的台式電腦，還是她高中畢業了的阿誰暑假勤工儉學了整整兩個月換來的；天花板上是一圈一圈泛黃的水暈，一到梅雨季候便要用一個水桶接鄙人麵，聽著叮叮咚咚的水聲入眠……

“冇甚麼。”沈雲芳撩了撩耳側滑下來的頭髮，強笑了笑道，“你睡覺的時候，手機放在內裡充電，響了好幾陣。我怕有甚麼事擔擱了，就替你接了。”

“哦！”黃明月是真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沈雲芳用手背在黃明月的額頭上一探，欣喜地笑了笑：“這感冒藥可真見效，吃了兩粒下去，睡了一覺，燒就退了。”

黃明月心中一動。

“你午餐冇吃就睡了，現在早就過了吃晚餐的時候了。”沈雲芳冇有發明女兒的非常，起家往廚房走去，“你再躺一會兒，我給你熬了點雜糧粥，再把兩個平淡的小菜熱熱。你就是再冇有胃口，好歹也吃點。”

“那是，我就等著享你和明川的福了。”沈雲芳滿臉欣喜的笑。

黃明月猶記得在那間陰暗潮濕的病房裡，潘麗貞母女的話像是一根根的利刺無情地戳中了她的心臟，讓她在不甘與懊悔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沈家母子三人住的二室一廳很有些年初了，即便是沈雲芳巧手拾掇著，也難掩陳舊衰頹之氣。

想到這兒，黃明月心中被龐大的幸運添補著，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