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夢醒時分[第1頁/共3頁]

“明月，明月，醒醒了……”

“早曉得，也該再買隻老母雞給明川補補身子。”沈雲芳話語裡不由得有幾分寥寂，“你們黌舍也真是的，後天就是元宵節了，開學也不差這兩天。”

她一把翻開被子，顧不得穿上拖鞋，頭重腳輕跌跌撞撞地衝到書桌前，猛地抓起一麵鏡子。

耳邊的轟鳴聲垂垂褪去，黃明月聞聲了從廚房裡傳來的碗筷清脆的碰撞聲，聞到了熟諳的家常菜的香味兒。

明川還在，母親還在，她的餬口還冇有變得千瘡百孔。

如果統統能夠重新開端……

黃明月在餐桌前坐下，低著頭恐怕被劈麵的沈雲芳發明本身紅腫的眼皮。幸虧麵前放著一碗還冒著騰騰熱氣的雜糧粥。黃明月拿起筷子，把臉藏在熱氣中，漸漸地往嘴裡劃拉了一口粥。

沈雲芳較著一愣：“好不輕易考出去了，返來做甚麼？再說了，你和明川讀的都是經貿專業，回T鎮能找著甚麼像樣的事情？”

沈雲芳奇特地看了黃明月一眼：“明月，你彆是病胡塗了？明川比你早兩天回黌舍了，說是有個社會實際。”

她清楚……清楚已經是……

黃明月心中一動。

她又看了一眼日曆。

黃明月曉得，等她一走，沈雲芳恐怕又會就著昏黃的燈光編織毛衣補助家用。一個女人，靠著小學西席微薄的薪水，將一對後代扶養長大，當中又有多少酸楚是不為外人所知的。

黃明月的心俄然狂跳如擂，滿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鏡中映出一張年青鮮豔的臉龐：娟秀的眉毛，敞亮的雙眸，高挺的鼻梁上散著幾點淡淡的斑點，因衝動而嫣紅的兩頰乃至還冇有褪去嬰兒肥。

剛一喊出口，卻又感覺不對，可究竟那裡不對，她也一時說不上來。

“明月啊，就最後一個學期了，彆打太多的工。”沈雲芳乾脆著，“你和明川兩個自打懂事起，就冇過過一個舒心的暑假。小的時候幫我做些零工，大了到處接家教的活。眼看著日子就要鬆快起來了，你也彆儘苛著本身。大女人了，又在城裡，穿戴太寒傖，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不幸天下父母心。

“冇甚麼。”沈雲芳撩了撩耳側滑下來的頭髮，強笑了笑道，“你睡覺的時候，手機放在內裡充電，響了好幾陣。我怕有甚麼事擔擱了，就替你接了。”

黃明月猶記得在那間陰暗潮濕的病房裡，潘麗貞母女的話像是一根根的利刺無情地戳中了她的心臟，讓她在不甘與懊悔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一個激靈，下認識地伸脫手掐了本身一把。

黃明月覺得沈雲芳聽了會歡樂，卻冇想到她的神采俄然就沉寂了下來。

“我睡了多久？”黃明月迷含混糊地在床上翻了個身子，滿身高低酸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