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處能安心[第2頁/共3頁]

唐昀洞若觀火，因而一撩衣袍，直身跪下。

長治帝看著麵前此人，心中震驚不已，他呐呐開口，“你是太子，即便不去受這些磨難，今後也是名正言順的。”

史載，長治十八年夏，兩河暴雨連注，大水沖毀眾州堤壩及沿岸房屋，數萬住民流浪失所，其災情之重，當朝所罕見。

接下來的幾日，群臣都在籌辦太子出京之事，全京高低，也在獎飾太子義舉。

皇後眸光閃動，惡聲道：“本宮要你那些屬官做甚麼，冇有他們，本宮也不怕誰。”

而若太子當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也恰好堵了皇後和榮氏齊氏兩族的嘴，立恪王為儲。

“你要走便走，歸正你兄長已經冇了，本宮本就是孤身一人。去看看李貴妃，你要走，她這親孃也該曉得。”

這才糾結至此。

紫宸殿內，長治帝看著堆得小山一樣的卷宗，頭髮都疏了好些。

給兩位良娣處交代了好了事情，便轉至白昭訓的鷺羽閣。

但底下幾個兒子，恪王吧，他不捨得；太子吧，身份太貴重，一旦出事大邕更是動亂，其他幾個皇子，他又不放心。

偌大的皇宮、東宮，竟是冇有一處叫他能放心落腳之處。

按理說他該立馬應下的，可不知怎得，長治帝總覺不得勁，內心憋悶得慌。

母後老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所說的屬官，並非東宮明麵上的詹事府官員，而是他苦心運營多年的幕僚。那些人，身份職位有高有低，單看並不顯眼，可若合在一起，就是一股子極強的力量，比之恪王恩威並施拉攏來的那些官員，不知強出多少。

白昭訓早曉得他要離京，擔驚受怕哭成了淚人。

長治帝一愣，隨即想都冇想擺手，“不可，你是太子，兩河現在凶惡，你怎能去。”

都城的雨已經下過了，殿外月色潔白，繁星密佈，可這宮城的夜晚過分沉寂，叫民氣裡堵著，那口氣如何都分散不開來。

長治帝都應允的事情，便是板上釘釘了。

唐昀臨解纜的前一日，忙裡偷閒來了趟背麵。

略說了兩句，便在白昭訓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坐上了肩攆而去。

可現在不知如何了，竟是總感覺再冇了那股子感受。

大邕例來，遇戰亂及受災，皆會調派官員前去地區巡查，除了監督包辦官員外，最首要的還是安穩民氣，此類官員便稱宣慰安撫使或宣撫使。

他卻隻感覺煩躁。

或許是他曉得，白氏為他哭的眼淚，或許也是為她本身而哭？哭他走後，她在內宮伶仃無援，而不是悲傷他將闊彆京師，一起上艱钜險阻，不知後路。

唐昀瞳孔微縮，雙手接了，正色道：“兒臣定不孤負父皇希冀。”

“兒子願赴兩河。”

長治帝感喟，“朕也曉得此次洪災非同小可，若真要能震懾住兩河，除了你們幾位皇子，就是你兩個皇叔：廬陵王和淮陽王。可到底誰去，朕一時拿不定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