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肉[第3頁/共4頁]

阮媛神情淡然，仰著頭，眼神似是穿越了宮牆、穿越了存亡。說道：“我曉得。就是皇上不下旨，魏王為了天下悠悠眾口，也不會放了我的。”

承天帝看了眼跟前的寺人，說道：“王賢，傳朕旨意，阮氏心機暴虐，毒殺皇子，罪不成恕，剮刑，馬上履行，一千刀，朕要她挺過一千刀。我兒感覺如何？”

魏王想了想本身之前，道：“很多時候，我們都太高估本身的接受才氣。”

然後，安靜地說道：“拿個瓷盆子出去。”似是嘲笑地又道：“現在想用銅盆子，是不能了。”

她覺得，她毒死了那麼多人，必定是要下天國的。但是那裡是天國呢？阮媛飄在高高的空中，俯瞰著人頭攢動的法場，有人喝彩、有人感喟，也有那聽了信來看熱烈，卻被嚇得暈了疇昔的、或麵色慘白，狂吐不已。

看得出來，這裡也曾經富強過。乾枯了水源，以是成績了這片蕭瑟。

燕北城本就是守邊戰城，城內住民多是流邊勞役家眷，極其殘破。燕北城守給樓石安排的住處，陳舊不堪，並非成心難堪。獨院牆高大，邊上又無一棵樹木，以供攀爬。

一時天大黑了，圍觀的人作鳥獸散，然後看到有人將她的屍首收斂，抬到一輛牛車之上。阮媛不自在地跟在前麵，似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著她，不由自主地便跟在那牛車前麵飄浮著。

待送信人出去以後，樓石隻是看那信的封皮，全冇要翻開的意義。

阮媛一向冇停止的疼，守在那片空位上，一日一日，她不曉得在等甚麼。直到新泥與舊土融為一體，阮媛俄然將手伸向本身的心房。樓石是她的心頭肉，她要不起，也不想再要了。但是，她並冇有實體，白骨森森的手，透過心房，抓住的不過是一把虛無。

樓石若無其事地接到信，並不翻開，隻是合到劉貴的信一起，一張一張的看那信封，像是賞識著甚麼絕世名品。

承天帝嘲笑著瞅阮媛：“王英，傳朕旨意，馬上去燕北，樓石一家賜死。”

“你個毒婦！”承天帝麵色慘白，全無一絲昔日帝威。麵上悲慼仇恨，隻是一個痛失愛子的暮年父親，無法與哀思交雜，咬牙說道：“說，到底為了甚麼？魏王給了你甚麼好處？朕要誅你九族。”

承天帝聞言，倒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太醫忙了半晌，他方纔緩過些許精力來，麵上泛著紅，那幾個太醫相互對視了一眼，均低下頭。承天帝喃喃道：“你我總能措置的。”

“嗬……”阮媛也不可禮，挺著身子說道：“魏王冇這本領，他許我甚麼都冇用，我本就不是為了他。至於九族……皇上，我冇有九族呢，父母和獨一的血親姨母讓我一併毒死在前鎮北侯府了，皇上倒是要如何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