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節哀[第1頁/共3頁]

芳菲也知此事難於開口，但還是勸著宛春道：“四蜜斯，目今家裡一個管事的也無，唯有您可支撐一二，若您都拿不出個主張來，家裡如何要度過這個坎兒？”

幾下裡都叮嚀妥了，宛春才和芳菲一起去見了餘氏。

餘氏道：“那就由我去說吧，囡囡，你同我一起去。”

宛春和芳菲便忙都奔進了屋，扶著她起來。

芳菲便道：“您是常日裡思慮太重，晚間睡得又不結壯，是以做了白日夢，叫夢給魘住了，轉頭拿些安神的藥喝一副吧。”

驚鴻園裡宛春正為周湘的拜彆和季元的受傷而暗自悲傷，苦於家中無人可說，隻能於無人處冷靜垂淚。這會子得見芳菲，不覺對著她哭道：“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餘氏這兩日受了暑氣，兼之李承續的病總也不見轉機，老邁老三又冇個動靜，她日夜寢食難安，是以身子極是疲憊，少不得要尋空安息。

餘氏瞥她一眼，緩緩將電報翻開，纔看罷，便覺一股驚慌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彷彿方纔的阿誰惡夢還冇有做完，而她還是陷在惡夢裡。

芳菲默了一默，轉過甚去看著宛春。

芳菲握住了她的手，亦是垂淚道：“四蜜斯節哀，此事扳連嚴峻，瞞是瞞不住的，還是找個機遇奉告太太吧。”

宛春點頭道：“還未曾說。”

她顫抖著顫栗電報，直晃到宛春的眼皮子底下道：“這是誰送來的？這是誰在咒我們李家？你大哥呢，你大哥彆人呢，把他給我叫來，叫來！我要問他，我要讓他親口說個清楚！”

“那倒也不必，醒了來就好。”餘氏長舒口氣，又問她道，“你是幾時來的？好好地，如何想起來到舊京來了，但是北邊出了甚麼事了？”

宛春和芳菲並肩進門的時候，她晝寢還未起，屋子裡外隻要娜琳在，一瞧見芳菲，娜琳倒嚇一跳，發笑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晨起的時候太太還說邇來怎的不見你的動靜。我說嫁了人的女人，哪個不得照顧家裡呢，也許是不得閒。這不，說嘴打嘴，話音落地纔多久，你就來了，不枉太太常日裡疼你一場。”

宛春點一點頭，芳菲所言也是她所擔憂的，便拉緊她的手道：“姐姐，有勞你多在家中住幾日，替我照看照看母親。三嫂冇了，我還須得著人去周府送個信兒。”

芳菲強撐著笑上前摻住她道：“早知太太和琳姨惦記我，我就該早些來纔是，半年不見，琳姨倒比之前清臒了。”

餘氏囁嚅著，滾燙的淚水順著她日漸衰老的麵龐汩汩而下，滴濺在宛春的手背上，亦滴濺在她的心底裡，讓她止不住跟著一道落起淚來。

“伯醇來信兒了？他說甚麼了，是不是找著你三哥和周湘了？”

餘氏追著宛春問。

宛春何嘗不想奉告餘氏？但是就算奉告了餘氏又能如何，家中現在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那裡能經得起這般大的風雨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