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遲來的頓悟[第1頁/共3頁]
纔剛出了客堂,常池的CALL機也跟著響了起來,她瞥見了螢幕上顯現的“杭一邵”的號碼,歡樂的同時,眼裡又多了幾分憤怒,躊躇了半秒後,她還是回了個電話。
閣樓裡暗淡悶熱,氛圍稠熱地壓在了蘇子曾的身上,汗水濕透了背心,不是發熱的汗,而是涼涼的,貼著脊梁骨上來的寒意,她終究明白為甚麼言無徐要逃離“傾慕”。
哎,不對,常池說要入讀道泉大學,莫非蘇子曾還真不籌算讀大學了,杭一邵想著比來一次見蘇子曾的景象,是他高中畢業,剛回莫城的時候,大熱天的,她化得盛飾全都褪開了,油膩膩的,趕到機場來接他。
“慶長,您彆氣壞了身子,”常玫在一旁安撫著,“你放心,子曾不會走遠的,她出走前,冇帶多少現錢,卡也解凍了,走不了多遠的。”
“佩羅先生,您當真需求這個花瓶?”當蘇子曾將包裝好的“花瓶”遞給佩羅時,他也隻答覆了一句,“你讓我感覺,我很需求這個花瓶。”
口裡起了泡泡的同時,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牙膏,他十八年來,都是用得這款薄荷茶味的牙膏,他自嘲著笑了起來,本來是風俗了,蘇子曾這個名字,就像他手中的牙膏,是個聽了十八年的熟諳的陌生人的名字罷了。疇昔如此,現在也如此。
阿誰叫佩羅的客人足足花了三千元買走了一個空酒瓶。蘇子曾足足過了一早晨,才從這件事裡回過了神來,那一晚,她在“第六區自行車行”的小閣樓裡,翻來覆去,想著當時的景象,當時的蘇子曾,彷彿是有神靈附身普通,洞察了客人的心機,必然是母親的那枚“紅之戀”在保佑她。
“連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蘇慶長氣得將柺杖砸向了常玫,常玫本想躲開,心底一動,竟硬接了他一柺杖。柺杖落下時,她順勢跌坐在了地上,額頭上沁出了血來,一旁的常池驚呼了出來。
“你明天做得很好,冇有需求,那就締造需求,”這是子慕和她關門時,送給她的一句獎飾,子慕很少誇人,在她的感受裡,誇人就像是給一瓶酒參水似的,以是給她的這句獎飾,更像是一句建議。
“蘇子曾返來了冇?”杭一邵的聲音帶著幾分期盼,又有幾分不耐。
“還是住校算了,”杭一邵內心揣摩著,“不可,萬一到時候蘇子曾又和中學那會兒一樣,每天在男生宿舍樓下喊我的名字,就有夠受了。”
酒瓶裡,已經裝上了液體,不是透明的水,而是珊瑚般的紅,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非難,又帶著幾分無可何如,“蘇子曾,還真是個傻丫頭,花是不能泡在酒裡的,不然就隻能變成標本了。”
半夜的鐘聲敲響時,凱利女學裡,佩羅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大捧剛采摘下來的玫瑰花,每一朵上,都轉動著夜露,彷彿抽泣過的美人,惹人顧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