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請神[第1頁/共5頁]

葉荷香喚了二女兒章桃過來看顧兒子章金寶，本身下廚燒火做飯，煮了一鍋糙米飯，菜則是昨日的豇豆，醃菜，另撿了兩個雞蛋炒了碗韭菜雞蛋。韭菜雞蛋才裝到盤裡，她就聞聲兒子章金寶在堂屋裡哇哇直叫喊。

葉荷香數好雞蛋，抱起兒子親一口，笑著說：“我的心肝寶貝，娘本日給你燒雞蛋吃。”章金寶拍著小肥手，口水流了老長，跟著學說：“吃雞蛋，吃雞蛋。”

章桃顫抖下來，不謹慎將眼裡的淚驚落下來，趕緊使袖子背去，委曲站著。葉荷香抱著兒子進廚房，到門口，又回身來，兩道秀眉一擰，道：“呆站著作死呢，還不出去用飯？”

章杏頭正發暈，盜汗直冒，看著來人，已是說不出話來。

淮河邊上人家提水色變，葉荷香不由住了手，說：“客歲朝廷不是派了欽差大人新築了堤壩嗎？這麼高的大壩也攔不住水？”

章桃感覺很吃驚，竟然另有人不喜好吃韭菜雞蛋的，她睜大眼睛，說：“啊，我喜好吃，如果日日都有，那該有多好。”

那人見她這狀況，駭了一跳，趕緊抱起她，大步進屋，放到房裡床上。廚房裡聽到響動的章桃過來，見了那人歡樂叫道：“爹……”

章杏看動手裡混著稻皮的飯，不說話。章桃小兒性子，又連聲問。章杏似拗不過，低聲說：“我，不喜好吃。”許也是嗆了水的原因，她聲音沙啞且乾澀。

章水生沉著臉從房裡出來。葉荷香雖是個痞懶婦人，卻極有眼色，見章水生神采不善，趕緊蹲下身，將兒子章金寶放在地上，笑眯眯說道：“金寶，瞧見你爹冇有？快去，讓你爹相親相親。”

章水生略放了心，再三交代幾句，提了包就往鎮上去了。

“那我裝些菜你好帶去。”葉荷香說道，洗了個大口罐子，又忙著撈醃菜出來。

葉荷香趕緊接過，細心數錢，數完了，與章水生對了數，用絹子包了，放房裡床下的罐子裡，又回廚房與章水生說話：“本日還去船埠嗎？”

葉荷香神采又白了幾分，往門外看一眼，抬高了聲音說：“這朝廷的大老爺們連攔水的河壩都敢做筏子？這也太大膽了吧。”

章水生見寶貝兒子昂著頭流著口水要東西吃，心機轉了方向，當下心中的不痛快不由得去了一半。將兒子抱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來，叫了畏畏縮縮從門口出去的小女兒，將紙包遞給她，讓小女兒帶著兒子去後房吃玩去。

章水生眼睛落在桌上的韭菜雞蛋上。葉荷香趕緊說道：“今早李大柱家的送了二十個雞蛋來了。我推托不過，便收了。大丫身子虛，我就炒了兩個，給她補補。”

“去。”章水生說，他是聽了女兒落水的動靜趕返來的，章家地少，家用根基靠他擺渡保持，等閒時候是不會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