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顧靖南[第3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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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耀章的葬禮準期停止。此時汶鼎將領在兩國邊疆遇襲身亡的事情已經婦孺皆知。陸霜年上街買雜貨的時候聞聲街談巷議的內容都是這位初級將領令人震驚又可惜的滅亡，隨之而來的，便是對夏澤的氣憤。

顧靖南的邊幅和他的弟弟並不非常相像，他看上去更像他們母親，遺傳自顧夫人的眼睛讓他屬於男人剛毅的棱角變得溫和了一些。不像長了雙狹長眼睛的顧宸北，斜睨過來的時候帶著教人膽怯的冷意。

顧宸北抬起眼來看他，那目光讓顧靖南感覺過分鋒銳。他的弟弟向來沉寂矜持，成熟得不像個未及弱冠的少年，而現在他才模糊感覺，統統的冷酷老成全是這個少年粉飾鋒芒的假裝，利劍終究出鞘。

有人站在她身後，陸霜年聞聲他呼吸的聲兒，她慢吞吞地把落葉掃進中間的花圃裡頭，然後回身。

――那些靠著乾係想進入顧家的婦孺，可冇有一個管老爺叫“首長”的。那是老爺的軍隊裡才用的稱呼。

顧靖南穿戴一身長衫，少了那天迎回顧耀章遺骸時的哀思和剛毅，看上去很有些書卷氣。他彷彿比顧宸北大不了幾歲，不到二十的年紀，到已經長得身姿矗立。

“你應當多吃點兒。”

“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第一句話？”顧宸北低聲道，他乃至笑了一下，但看起來那更像是嘴角肌肉不自發的抽動。

“多謝你照顧小北。”

他們算得上半個夙敵半個知己，這是陸霜年能做到的最大的尊敬。

樓上頭的燈光還亮著，現在恰是晚餐的時候。但想來顧家誰也冇有享用晚宴的表情。

顧宸北低聲說：“我會和保鑣連的人說的。”他停頓了一下，“父親承諾你的事。”

“我在體貼你啊。”她歪過腦袋打量著顧宸北，少年在她的目光裡神采還是淡淡。

顧靖南看了看女孩手裡幾近和她等高的掃把，不由得笑了笑。不曉得為甚麼，他明白女孩這麼做的啟事。

陸霜年放鬆了緊抿的嘴唇，暴露一個很淺的笑容來。

陳伯有點驚奇。

“小北！你返來了……”

陸霜年愣了一下，然後低聲道：“感謝。”

顧宸北就直挺挺地站著，由著母親的淚水沾濕了他肩膀的禮服。他看向前麵的顧靖南，年長兩歲的兄長用一種近似感喟的神采看著他，顧宸北終究躊躇了一下，抬起手來悄悄在母親的背上拍了兩拍。

陸霜年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地消逝在漫天的暮色裡頭。她重新低下頭去打掃空中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那是她尚還年青的敵手，被痛苦折磨還是強韌的少年。

“砰――”

陸霜年這麼想著，不曉得“好人”這個詞在本身內心到底算個褒義詞還算是某種諷刺。

顧家的兩個孩子都著戎服，顧宸北是少尉軍銜學員服，顧靖南卻已經是上尉，極新的空軍禮服讓他身上也多了種甲士的剛硬。青年明顯並不適應這身衣服，但他站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