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府[第2頁/共6頁]

沈蕙如這一昂首，不說四周拿眼睛盯著她的人，就連蕭氏也錯怔了一下。這小丫頭皮膚白淨，寬額尖頤，薄紅的雙唇，兩彎柳葉細眉，特彆是這對眼睛，就像白玉盤裡滾著的兩丸黑水銀，黑亮黑亮的，似一眼就能見底，又似深不成測的一汪烏泉，斑斕靈動，哪有半分笨拙的模樣？

沈蕙如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剛進京，今後有的是時候。等安寧下來，再讓府裡的媽媽帶你們出來玩吧。”

“我曉得你這些年必定都在怨我……”常姨娘怯怯地看著麵前嬌小肥胖的女兒，身子還冇長開，但那眉眼妍麗有七八分似她，再過個一二年，必能出完工個仙顏女人，“娘也是實在冇體例……”

“姨娘！”沈蕙如重重說了這兩個字，將常姨娘上麵的話堵了歸去，“既入了府，還是按端方稱呼吧。”她微微彎著眼睛，細心地看著這個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卻棄之不顧的娘，“免得被人聽了，不說我年幼不識好歹，反會說姨娘不守本份，要誘著蜜斯亂了主仆端方。”

“蕙如給母親存候，願母親福壽安康，萬事吉利。”清清泠泠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半舊不新的蛋青色的小襖，下穿粉紅色繡小黃|菊的長裙，梳了個簡樸的雙螺髻，低眉垂目，那一派天然的態度，看起來竟然比個嬌養的大師閨秀更像大師閨秀。

“天晚了，姨娘也要早些歇著，明日給母親存候的時候，必然還能見到姨孃的。”沈蕙如軟語溫言，從蘭溪手裡接過一隻香包，“姨娘也曉得，我從小腦筋不好，固然長大了也開竅了些，但還是甚麼也比不得彆家的蜜斯。繁複的花腔我做不來，隻能送姨娘一隻本身做的香包。針線粗糙，請姨娘彆嫌棄。”

“閉嘴！”常姨娘瞪了綺羅一眼，綺羅立即垂下頭不敢再多話。

今上帝室裡擠滿了人，誰都想來看一眼這個被沈家扔在內裡養了十三年的六蜜斯到底長的是甚麼模樣。傳聞她十歲前都是呆呆傻傻連句話都說不全的，倒是摔了一跌把傻病給摔好了。但一個傻了這麼多年的丫頭，就算現在不傻了，也必定好不到那裡去，又是鄉間小處所養出來的，真不曉得夫報酬甚麼這麼美意，要把她給接返來。

天氣將暮之時，常姨娘進了沈蕙如住的綠漪院。還未開口，一雙美目就盈滿了淚光。

“天底下就冇有狠心的爹孃。我生她一場，不能親身養著也就算了，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凍死餓死。那點銀子也不算甚麼，隻是冇想到天不幸見的，那蠢病竟然有好的一天，能讓我們母女在府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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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論如何，命是上天給的，路是本身走的，這一世，她必然會非常珍惜，好好去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