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先生[第1頁/共3頁]
含玉緩緩說著,沉寂的暖閣都是她稚嫩的聲音,“身材髮膚受之父母,若父親活著,他必然但願我能好好活著。含玉惜命,不為本身,是為父親。父親少年得誌,卻天妒英才,早早離世,含玉襲承父親的骨肉,是父親獨一的血親,是父親生命的持續。含貴體弱,經不住一次又一次祖母的獎懲。含玉不去看母親,不是因為恨母親,含玉隻是想身材養好了再去看她。母親偶然推含玉下水,含玉內心清楚。隻是現在含玉額頭又腫著,去見母親,母親見了必定會難過,不若養好了再去。”
“現在不疼了祖父。嬤嬤已經幫我敷過了。”
“祖父,我能夠有個要求嗎?”
顏含玉站在顏大老爺身邊,非常靈巧。她現在年紀小,手上的力道不敷,以是上一世她寫得一手標緻的小楷現在還寫不出來。她也不能一次就把筆跡寫的太好,不然會被人當搗蛋物。
“含玉謝過祖父。二叔已經送了本醫書來,含玉已經在看了。”
顏含玉垂下了眼瞼,祖父這意義是說她恨著母親呢?以是纔會變了心機。上一世她確切恨了,而現在她有著上一世的影象,卻再也恨不起來。
顏大老爺身著一身青袍燕居服,腳蹬一雙黑靴。進了房間,他摘了帽,伸頭看結案台兩眼,見她下筆力道均勻,筆跡工緻清秀,比之前寫的更好了。
“含玉看過顧夫人的詩集,很喜好。含玉現在更想學醫,找顧夫人隻為了多認一些字,李先生才調出眾,含玉敬佩,找李先生隻為了識字,未免太可惜了!祖父能幫手問一問嗎?說不定顧夫人會同意呢。”含玉彎彎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顏含玉提出如許的要求並不求能找個神醫教她。她是女子,一個女子的身份就必定讓她束手束腳,不能拋頭露麵,不能肆意妄為。她隻求懂些醫理,保養好本身的身材,不再體弱多病,不再常常受著病痛折磨。
“你現在大病初癒,重視歇息,先養好了身子纔是閒事。”
“你說。”
顏含玉在上一世就是個愛笑的女人,性子溫善荏弱,故而汴京一向有“顏氏含玉,溫如潤玉,美若籠月”之言。
“病了一段時候,這字倒是比之前長進很多。”顏大老爺開口說道。
含玉愣了愣,祖父竟然用了張揚這個詞。“祖父以為含玉張揚嗎?”
“想通了甚麼?”
“你醒來以後一向未去看你的母親,在你祖母那邊亦是句句頂撞,這可不像平時的你,之前的含玉可從不會這般作為。”顏大老爺唇上蓄鬍,不長不瘦的麵孔,五官端方,雙眼通俗,他眼中閃著精光,手撫黑鬚,等她答覆。
顏含玉彎著眉眼,點頭,“嗯。”
顧夫人,閨名方如雲,雖是商戶出世,但因為自小喜好看書,才學出眾,隻是她在汴京另有個稱呼,就是無鹽女。以是雖說她很有才,卻在夫家並不得寵,十年一無所出,更不得夫家婆母歡樂。何況她嫁的也是商戶,顧家底子就看不上她的才學,顧大爺有兩個備受寵嬖的小妾,都有兒子。那兩個小妾明爭暗鬥,都爭搶著做正妻,而她這個正妻被那兩個小妾聯手安上了一個紅杏出牆的罪名。方如雲被休棄,孃家大舅子不容她,她帶著獨一的銀兩金飾籌辦去江南定居,路上卻被劫匪一掃而空全數的金銀金飾。她冇了銀兩,差點淪為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