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落日（一）[第2頁/共4頁]

“還不快隨我扶主子起來？”他強自平靜，啞著嗓子說道。

十七阿哥向來與他交好，鮮少看到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生出幾分惶然。

眼看就是進早膳的時候，禦膳房會送早膳過來，要求陛見的官員也會遞牌子。

還是魏珠膽小，伸脫手去，在康熙的鼻息下探了一探。

得了半日閒，是在帳子裡偷懶，還是尋十六阿哥他們去練練騎射，免得明日圍獵時丟臉，曹顒摸了摸下巴，深思著……

是以，在康熙到底的那刹時，魏珠立時就發覺出不對。

十六阿哥聽了，笑容在臉上凝固，揮了揮手，打發趙昌與門口侍立的兩個小寺人下去。

且他是宮中皇子，在宮外與朝堂上都冇權勢，不消擔憂他藉機逼宮。

乃至，連他眉間煩悶而構成的“川”字紋，都那樣清楚。

身在南苑，案牘之上隻要些邸報與公文，並不需求神馳年那樣盯著各司的年帳。一時之間，他竟感覺本身輕省起來。

如果死了，就憑地上的鷹籠，另有魏珠脖頸上的血跡，他與趙昌兩個怕是都難逃生天；如果活的，那就另有一番說辭。

這天子主子，是生是死，相稱首要。

“呈上來！”康熙的視野粘在鳥籠上。冇有去看地上跪著的趙昌。

雖說康熙這兩年經常臥病，但是像今兒這般昏迷還是頭一遭。加上還嘔了這麼多血，這看著並非吉兆。

他瞪著趙昌。腦筋裡飛速運轉，似是要辯明這句話到底是何意。如果皇父真有萬一，本身近前，是福是禍？

十六阿哥執掌外務府，管著太病院，最早告之他，名正言順。

那位雖是皇上，卻也是他的皇阿瑪。如果因他計算得失，有了閃失，那他就算苟延殘喘，這輩子也不得安生。

康熙在他背上，還是一動未動，乃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趙昌冇有動，天子不叫起，那個敢起？見他如此，魏珠不敢擔擱，躡手躡腳地上前，捧了那鳥籠，雙手承到禦前。

金輪初生，朝霞似血，紅光滿天，莫名帶了幾分肅殺之氣……

十六阿哥擺擺手，道：“大早上的，差不得吃得了，明兒叫他們直接上兩盤就是。”說罷，將手中的半碗粥吃儘，撂下了筷子。

“大……大總管……”趙昌平素再平靜，年事在那邊放著，現在見了這番變故，直接望向魏珠，等他拿主張。

就聽“撲通”一聲，趙昌已經雙膝跪下，帶著顫音道：“十六爺……擔擱不得……”

康熙這兩大哥病，肥胖得短長，但是因他們兩個怕得短長，手腳痠軟。費了番力量，出了一身汗，纔將康熙扶回榻上。

當時本身已經對二阿哥完整斷念，二廢太子；當時，阿誰出身卑賤卻為本身誕下皇子的女子。已經病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