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風雨[第1頁/共4頁]

名義是禦前侍衛，又是皇子伴讀的曹顒，此時又回到侍衛營駐地的。本來十六阿哥是讓曹顒在他那邊安設的，但是他是未分府皇子，與十五阿哥兩人才分了一個小軒，另有隨行服侍的寺人宮女甚麼的。曹顒實在不肯意湊熱烈，就與述明打過號召，仍回這邊安設。

曹顒從小滿手裡接過手巾，道：“你先去還壺吧，返來再編辮子。”瞧了瞧了內裡垂垂聚來的烏雲，又道：“帶了傘去。如果雨大就在那裡避下，等小了再返來，擺佈我這也冇甚麼事。”

曹顒醒了醒神，彆離用漢語和滿語問了兩句甚麼事，那小丫頭卻皺著眉頭還是說蒙語。曹顒歎了口氣，他學過滿語，卻冇學過蒙語，眼下固然將到草原，但還是漢話和滿語是支流，蒙前人從貴族到侍衛大略都會說滿語，是以他從未擔憂過說話題目，冇想到眼下倒是頭一遭趕上相同停滯。

帳外，大片大片的雨星落下，極硬的，砸起濛濛灰塵，鏗然有聲，六合間一片昏灰。

曹顒摸著頭髮內心暗歎，到底還是女人梳的好，固然這十來天小滿編辮子的技術那是突飛大進，但比這些正牌侍女還差得十萬八千裡，不由讚了句：“妙技術。”

那侍女躊躇了一下，收起了荷包，見禮辭職，提了食盒回身拜彆。她還冇走出多遠，俄然一陣疾風過來，濃雲滾滾，天突然黑了下來。她曉得草原上的雨來的極快，當下想也冇想就往回跑，氣喘籲籲進了曹顒的帳篷，略有歉意的道：“叨擾大人了，實是這雨來的急，奴婢又提了吃食，想借柄傘避……”話音未落，一道鋥亮的閃電劈開雲幕，隨即一疊串的滾雷下來，淹冇了她的聲音。

*

*

那侍女瞧見，躊躇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奴婢……服侍大人梳頭？”

京中倒是無事，曹佳氏這般孔殷派人過來，並不但單是為送家書，主如果為了給丈夫、弟弟與小姑送吃的。

這天兒就是打傘也冇用，又是這麼個弱不由風的女孩兒，曹顒見了不忍，便道：“如果女人不嫌，就請出去暫避避雨吧！”

曹顒這才當真打量了下，這女子的臉固然和草原女人一樣被驕陽曬的黑紅，但眉眼確切不像蒙前人。這一笑酒渦淺現，倒帶著些江南味道，燈火搖擺，曹顒一時也恍忽起來。

那侍女雖站在帳內，倒是靠近門口，因帳簾未落，便有雨滴隨風飄出去，打到她的背上。因為冷風冰雨，她的身子微微抖著，卻把食盒抱到胸前緊緊攬著，恐怕一點兒水珠兒落出來似的，那本就薄弱的身子顯得更加柔弱，滿眼的要求，一臉的怯意。

曹顒聽她說的高雅，笑道：“你漢話說的也好。”

那侍女猶舉著荷包窘在當場，半晌才怯生生道：“大人恕罪，奴婢……奴婢……”一時候也不曉得說甚麼纔好，非常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