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朱侯（下）[第1頁/共4頁]

還好，這旨意的下半拉是將代王這支後輩，從鑲白旗包衣抬為正白旗漢軍，算是讓這支離開了天子家奴的身份。

戴王氏家住南城，為流民之女，幼時入戴家為童養媳。戴家本是技術之家，家主戴富給人打傢俱為生。因其子戴興國打小聰明，一家幾口便竭經心力，供他讀書。

除了保持家人生存，他手中餘財，都用來買書。不拘是老書，還是新書，隻要見了，便惦記淘了來。直隸宦海上，都管他叫“書癡”。

戴興國已經獲得功名，即便是家貧孝母，也冇有賣妻的事理。如此得了“不義”之名，今後在宦途上就要為人詬病。

如果能查到實處還好。將真凶繩之以法；如果查來查去，定不了罪，不但朱之璉擔乾係，還輕易引發民怨。

越級審案，本就是宦海忌諱。如果有苦主狀紙，還算是師出馳名；不然的話，即便對案件再存疑，也是發還重審的多。

曹顒聽著，臉已經沉了下來。

次日一早，辰初時分，朱之璉便帶了宗子朱震來了總督府。

毛仁興有默算計，打通縣學上的生員，哄著戴興國吃酒，簽了賣人左券。過後，毛仁興帶了部下，去戴家接人。

等他尋訪一番，得知是位孝婦，聞其孝行，心生敬意，查得便更細心。

曹顒一行進了衙門外，直接被迎到內衙客堂吃茶。

但是。眼下認證物證都冇見著，曹顒也不能隻聽信朱之璉一麵之詞。

這客堂陳列非常樸素，放眼一看，並無金石玉器，牆上掛著的，也不過是朋友相贈的書畫。

因時候倉促，朱震先跟著世人回京，他的妻兒，則在年後再回京。

直到再次走進知府衙門，曹顒才緩過神來。

曹顒雖獵奇戴王氏之案，可並冇有先開口。

內侍與禮官是奉旨帶承祭之人回京，家眷如何，那裡放在心上。

好日子冇幾天。秦氏中風癱瘓，全賴王氏朝夕奉養，才殘喘至今。

那主事看了看那內官，見他不說話，便道：“今晚怕是要叨擾曹大人，明早回京。”

那內官冇有多話，隻那主事在曹顒說完話後，交代了一句。那就是讓朱之璉速速擇定一個兒子回京，免得擔擱了春祭。

“是內侍，還是禮部司官？”曹顒問道。

比及王氏身故，衙門雖結案，卻堵不住悠悠眾口，便有流言出來。

曹顒道：“先生彆急，我內心有分寸。毛仁興倚仗的是謝天來，謝天來走的是莊王府的門路，他背後倚仗的八成也就是莊王府。可我出京，十六爺提也未曾提過此人，此人卻在清苑成勢。這此中有些不對勁。借這個案子，好好查查他也好。如果然凶，也不能讓王氏白死……”

冇等戴興國長成，戴富便一命嗚呼。

朱之璉並不是狷介之人，臉上已經褪去沉重，隻剩下封侯的歡樂，看不出半點異色，道：“本日天氣已晚，想來兩位大人也不好解纜返京。不知兩位大人預備何時出發？下官籌算讓宗子與兩位大人同業，還要請兩位大人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