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不知所措[第1頁/共4頁]

小絮兒回身，朝他看過來，吵嘴清楚的眸子裡帶著一絲迷惑：“公子另有何叮嚀？”

他當時憤恚難當，悶頭就應了，當即帶兵解纜，前去北戎平叛。

當年的這個時候，他是甚麼表情呢？裴鳳隕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被丟在腳下的皺巴巴的聖旨，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想到死在疆場上的結局，貳心中有一種淡淡的擺脫。

第一世，彆民氣儘失，親名片死了所愛之人。

床腳下，丟著一張明黃卷帛，他怔了怔，俯身伸臂撈起，抖落在麵前大抵看了一眼，薄唇垂垂抿成一條線。

裴鳳隕想問，你冇事吧？但是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絮兒？

他睜著一雙鳳眸，低頭看著小小的身影吃力地提著木桶，從他身邊顛末。她的腦袋，乃至才方纔及他的腰！

“霹雷！”他捂著眼睛，一頭仰倒在床上，胸膛悄悄震驚起來，一點晶瑩從他的指縫中溢位來。

“光駕公子讓一讓。”掃到他身邊時，她垂著頭，謙虛而恭謹隧道。

又活過來乾甚麼呢？再一次看著她跟他情麵投意合嗎？

第二世，他冇能追回一樣重生的絮兒的情意，眼睜睜看著她投進彆人的度量。

他怔怔看著她，喉中乾澀得短長，腦中亂成一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想想，何其好笑。他覺得隆安帝對他不好，而胸中憤恚。實際上，比擬他的母妃而言，隆安帝對他算仁慈的了。特彆，他的母妃做過那些事，身份還是南疆的巫後。

腥臭的蛇口，猙獰的獠牙，環繞在耳邊的震耳欲聾的巨吼，是裴鳳隕落空認識之前，最後的影象。

再看手裡的明黃卷帛，已經被他握成皺巴巴的一團。眼中閃過一抹嘲笑，揚手將這卷聖旨丟了出去。

絮兒從冇有對他描述過疇前的日子，他隻曉得她過得並不好，卻不曉得本來竟這麼差！

他想要叫住她，說些甚麼。但是喉中發哽，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眼睜睜看著她走歸去，從始至終，一個音節也冇收回來。

一線晨光，從窗戶中透出去，灑落在床畔，在一張仍有些青澀，但卻難掩冷峻的麵龐上騰躍著。藉著這股微光的刺激，裴鳳隕展開眼睛。看清四周的安插，不由一怔，隨即緊緊蹙起眉頭，握著拳頭坐起來。

小女孩的手臂非常纖細，身量亦非常肥大，木桶提起來時，都快到她的下巴。她抻著兩隻細瘦的手臂，緊緊繃著一張玉白的小臉，一步一步吃力地挪動著腳步。

他看著那扇木門在麵前關上，掩住了那道小小的身影，隻覺心中狠狠一痛，忍不住大步邁上前――

“感謝公子。”終究，小絮兒漸漸抬開端，仰著一雙吵嘴清楚的清眸，對他福了福身。然後，抱緊了笤帚，低下頭，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