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芳華凋[第1頁/共4頁]
“呈上來罷。”
餘光瞥見另一側立著的穿戴分歧於宮中保衛的幾位兵士,倉猝垂下了頭。
她淺淺掃了眼隨行的十二位女使,肅聲警告:“莫說損毀,便是連半絲皺褶也不能有!”
帝幼,以昭華長公主攝政,代理天下事。
“我曉得。”
“殿下,殿下可有好受些?”
“定北王掌管五十萬兵將,出身顯赫功勞卓著,如許的人物又怎能受此退親的屈辱?即便那人是昭華也不能。晨起定北王已然離京了去西北。他走了,我們做起事來,纔不會束手束腳。”
“長公主殿下正殿,來者何人?”
聞言,本還在伏案提筆的她筆鋒微駐。
瞧著她這隨時都有能夠油枯燈滅的模樣,謝尚宮忍不住鼻酸,也顧不得甚麼君臣之禮,死死握著她的手。
驟雨降至,催促著赤牆青瓦間行走的侍女腳步愈發快了。
“趙解舉兵圍了宮城,另有定北王……定北王也領精兵回京,現在已然入宮了!”
可明顯她才二十七啊。
宋太後甚是對勁,她扒開泰安帝的手,執起那道令長公主移駕入行宮養病的旨意來,忍不住勾唇。
他俊美的臉龐上難掩肝火,似是特地為了驚擾她,順手將手中的一塊鐵疙瘩丟在了奏表上,硃紅的墨跡頃刻間暈開來。
想及宋氏一族即將擁右的光榮與光輝,宋太後心潮激湧。
定北王一脈,毫不會謀逆。
謝尚宮抿唇,擦了一把淚,重重點頭。
這是,定北王入宮了?
她嘴角漸揚,望向泰安帝的眸光慈愛又暖和得緊。
“定北王鐵血多年,當比昭華一介女子更曉得這事理纔對。”
錦匣是半年前謝尚宮遵循她的叮囑命人打造了拿過來的,足有半個食盒那樣大,裡頭放著的,儘是一卷卷的手寫信,約莫有四五十封,裝滿了全部匣子。
女使們昂首低眉趕緊稱是。
“說嫁就嫁,說不嫁,便又不嫁了,你當本王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你當真不肯與我結婚?”
“長公主的朝服貴重無匹,都謹慎些護好了。不然莫說你們,本官也得被逐出宮去。”
生靈塗炭,也不過一刹時。
*
自打長公主幼年落下病根後,一到病發,手腳就冰冷一片,如何都捂不熱。
“攝政理朝決天下事。如何另故意機談甚麼風月相乾的婚事?”
如何會。
內侍總鄙見狀忙不迭盛了一碗來。
驚蟄,雨落驚雀。
她冇接兵符,忍痛重新執了硃筆,持續寫下甚麼,又親手裝入一個錦匣。
監門衛掌管宮城保護之職,統領禁軍上萬,乃是曆任天子最大的底牌,非親信不能任。
“皇兒還在遊移甚麼?”
謝尚宮一愣,“我怎能分開殿下……宋太後她……”
他拂袖拜彆,唯有桌案上的兵符,還殘存絲縷溫熱。
這麼多年,她就盼著殿下能早日分開這皇宮,微服出遊也好、下嫁彆人也罷,總之……好歹叫她鬆快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