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心死[第2頁/共4頁]

穆羅雲看了好久，終究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長髮。你必然會好起來，我們必然還來得及的。下半生，穆羅雲定會愛你，敬你，護你，信你，哪怕存亡名滅，也再不讓你受半分委曲，吃一點痛苦。

馮晴眼中這才閃出一些光彩來，被她握住的手都有些抖，連著點了兩下頭，翻開被子想要下床。扭頭看向不語。不語會心，上前為他披了一件外套，正要去扶他，卻被穆羅雲攔住了。

穆羅雲並不曉得這些，但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就感覺內心堵得難受，眼看離晚膳時候尚早，不由動了心機，朝他眨了眨眼：“朕陪你睡，可好？”

和順的聲音和承諾讓馮晴微微失了神，回過神來卻並冇有歡暢的神采，隻是閉上了眼不去看她：“陛下，老是叫人看不透的。”

馮晴卻涓滴不在乎，真也好，假也好，又有甚麼乾係呢。如果住到勤政殿真的能經常看到穆芝遙，那對他來講，還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不如何我也熬不過幾年了，擺佈不過是想等芝遙再大一些，”對這個一向跟從在本身身邊不離不棄的小廝，馮晴一向非常感激，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要他起來：“你不必擔憂，陛下隻說要好好待我。如此罷了。”

顛末這半天的相處，穆羅雲大抵摸清了馮晴的設法，他彷彿真的是已經斷唸了，固然不會輕生，但對身家性命卻也冇有太多的沉淪。麵對她的時候，冇有痛恨，也冇有氣憤，更冇有甚麼悲傷或者歡暢的表情，全然是死水無波的模樣。

“好，好。遙兒比來可好？”

不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馮晴，完整冇弄明白現在是個甚麼狀況，待穆羅雲一出去，就趕緊在馮晴身邊跪了下來：“君後，皇上她想要如何？您的身子，可再也禁不住折騰了。”

“朕來。”

而麵前的人，不管她再如何遐想，彷彿都與當年的馮晴找不到一點乾係了。他才二十六七，鬢角卻已染了霜雪的色彩，本來的高傲和明麗都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掩不去的倦怠和病容。本來極好的麵貌，更是叫她培植得蹤跡全無了。

“冇有，本來也就是極難睡沉的，”馮晴倒是對她並冇有甚麼畏敬，隻是實話實說。實在他常常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特彆這兩年，更是每況愈下，上一個完整的好覺，都快記不清是在甚麼時候了。

穆羅雲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返來了，走到馮晴跟去，把手搓暖了纔敢去握他的手：“芝遙來了，我們去外間用膳吧？”

穆羅雲在一旁看著，不由一陣心傷，伸手把穆芝遙抱了起來，讓他坐在本身膝蓋上，與馮晴一樣稱呼他：“遙兒，今後白日去皇子宮跟教習官學習，早晨就來這裡陪父後用飯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