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卷山中[第2頁/共4頁]

謝非羽口中道讓讓，挨擠到他身邊，寬裕道：“我一時胡塗，忘了你並不知甘心堂在哪兒，深怕你迷路了，便胡亂挑了一隻。”說罷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手中謹慎攥著一物。

“這是……”一隻……鷂子，竹骨輕巧，宣紙剔透，紮成一隻素色燕子。

謝非羽端出一隻青碧玻璃碗，盤坐在他身邊，拿一支小銀勺，耐煩地將盛在桑葉上的櫻桃舀去核，再把果肉倒入碗中。

花影彷彿都在一瞬定住，唯有師兄眉眼溫潤彷彿雲水，笑容伸展，東風十裡。

路凡沉吟半晌，“我想要破障滅心圖錄。”

路凡吃驚地張大嘴：“儒道不該勢不兩立嗎？”

謝非羽抬高了聲笑道：“現在是見證古蹟的時候。”他撩開簾子，一個令人詫異的天下就此展露在路凡的麵前。

直到他聽到有人喊道，“小凡！”

路凡忐忑道：“我曾聽人罵過，神仙無情，猶甚於……”後話委實不堪入耳了些。

謝非羽鬨了個大紅臉，義正言辭道：“我師弟在這兒呢，彆瞎扯。”

謝非羽直接吼出了聲：“你當我死了麼！我活著一日你就休想練這勞什子玩意！”

謝非羽點頭：“精確的說，天子是在和仙閥博弈。朱明國師一意登仙，然萬年無雷劫，你曉得的，不被劈一劈是成不了仙的。他堅信東土萬年無雷劫，全因天帝橫劈春極淵，天機斷絕之故。若要再造天機，還消重整江山，彌合裂縫。故而他千年來廣征徭役，炸山填海，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廢了恰好。”路凡蕭灑不過兩秒，被謝非羽投餵了一顆櫻桃，乖乖閉上了嘴。不知是被櫻桃的甜酸所刺激，還是好久不見陽光，他眯起眼睛，睫毛顫抖，像隻春光裡的胡蝶，緩緩伸展羽翼。

謝非羽歎道：“我之前在帝都時，最愛放鷂子。剛纔看到有人售賣，玩心大起。可惜本日上巳，遊人如織，踏春出遊，連下腳的地兒都無。”

路凡光輝笑道：“師兄，你這麼快就趕上我啦！”

謝非羽道：“正在此理，儒家自誇為六合立心，為百姓立命。現在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百姓走投無門，不堪逼迫，舉大計之聲漸起，恐怕要應萬年鼎祚衰這句諺語。儒門名譽昌大，於此大爭之世必有一番作為，你還需留意。”謝非羽說得口乾舌燥，見路凡還是一臉懵懂模樣，知其從小呆在寒微草民中，無人與他講這些，稍更事時又被隔斷清冥，日夜所讀之書皆是經綸陣法，於天下局勢半分不通。

謝非羽頭疼，若按原著走向，路凡必將君臨天下，成績三界萬世共主，若連這點政治素養都無，實難坐穩寶座。隻是縱他講得口乾舌燥，也講不清千萬年來的彎彎繞繞。幸虧一計上心頭：不如我帶路凡去萬卷山書坊走一遭，專買些史乘條記，教他術業有專攻地體係學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