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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熱茶下肚,眼中恍惚的身影終究有了表麵。隻見德馨俊朗的臉上充滿著濃濃的體貼與擔憂,年富心頭一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表示德馨坐下,四目相對,竟似未經人事的弱冠少年般怦然心跳。陋室當中冇有暖爐,漫漫寒夜,北風吼怒,二人相互偎依,說了整宿的夜話,直至那顆空虛冰冷的心臟被填塞的滿滿的,也暖暖的。
“咳咳咳――”張使君彆開首去咳嗽,年富將懷中緊握粉拳睡得苦澀的年謙交給一旁綠萼。隨後年富坐於張使君床榻之側,細心掖好被角。張使君殷紅著臉,略帶衰弱道,“妾身無事,氣溫驟降,著了些風寒,大夫說吃上幾貼發汗的藥就好了。”年富點頭,“那你多多歇息,府內之事交由綠萼打理便好。”
頓時顛簸,年富自如神情令格森敬佩不已,“你不獵奇我們這是要去那裡?”年富淡笑,“去了就曉得,何需求問。如果鄙人問了,將軍會說嗎?”格森一愣,隨即朗聲笑道,“若我奉告你,我隻知去處,卻不知所謂何事,你信不信?”
雍正九年十一月初五大雪,西北八百裡加急奏報,“準格爾部策旺阿拉布坦傾全族之力,悍然篡奪哈密北部五寨,挾持厄麻古活佛,詭計分裂蒙古。”雍正帶病於南書房召眾臣商討,決定兵分兩路馳援西北,由十七王爺出任首席軍機大臣,全權籌措兵馬糧草以及各種軍需轉輸。
德馨走後三天,朝野高低一片安靜,如許詭異的平和讓年富發覺到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急感。這一日夜幕來臨,院外飄下細細白雪。俄然年祿倉促來報,府門外來了一名自稱格森的將軍求見。年富披上夾襖,倉猝來到府門外驅逐。不等年富說話,格森一把將年富拉上一輛馬車,奔馳而去。
出了兩顆門牙的小小年謙長得粉嘟嘟的敬愛,那咧嘴笑得香糯的模樣,令身為父親的年富心生垂憐。常常乘著孩子熟睡之際,在小小年謙的額頭上留下淡淡的一吻,而每當這個時候,身為母親的張使君心中充滿濃濃的對這個男人的迷戀。
翌日淩晨,恍恍忽惚醒來時,德馨已然拜彆,軟榻之側隻留下一碗尚冒著熱氣的茶水。年富淡笑點頭,端起白瓷小碗,卻見那褐色茶水當中漂泊著兩枚薑片。輕抿一口,寡淡如水。靠近鼻端,那濃濃的薑味清楚麻辣刺鼻。
馬蹄聲短促,一起顛簸,最後在一處深巷當中停了下來。年富跳上馬車,此時烏黑天幕中飄下鵝毛大雪,“養蜂夾道?”格森點頭,朝著年富抱拳見禮,“鄙人隻能將年通政使送至這裡,大人保重!”說完飛身上馬,揚塵而去。
軍情如火,刻不容緩。此時陋室之畔,月華清輝,格外淒冷。德馨脫□上錦裘風衣披於年富肩上,年富就勢倚靠在德馨胸前,緩緩伸脫手掌,晶瑩雪花落於掌心敏捷溶解成淡淡的水漬,輕聲丁寧,“疆場交戰,刀劍無眼,統統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