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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是獨一在場觀刑的朝廷命官,他曉得就在明天早晨張廷玉以失策之罪向南書房請辭,雍正鼓勵老臣砥礪輔政之心,並未下旨苛責。年祿揚鞭趕馬,扭頭不敢看那血淋漓的一幕,“少爺,我們還是走吧。”年富放下車簾,倚靠在軟榻之上,微微點頭道,“走吧。”
亦趨亦步緊隨德馨身後,本來絕壁底部有一處天然洞窟。藉著熒熒月色,見那洞底有石灶、石桌、石椅、石床,彷彿一處淺顯農戶。年富坐到石床之上,身下枯燥堅固的龍鬚草收回沙沙的響聲。
落霞山坐落於城東郊野,一眼望去連綿萬裡不斷,山中曲徑蜿蜒迴旋,林中參天古木遮雲蔽日,偶有虎嘯狼嚎吼怒山林,令民氣生膽怯,望而卻步。此時已是日落時分,落霞山上乏有樵夫伐柴吆唱之聲。
具有權力的男人曉得享用,同時也享用著打擊帶來的滿足。年富不是雛,德馨的生澀與魯莽挑逗著年富塵封已久的*。四年前陋室湖畔在酒精催促下的淺嘗輒止,令年富至今回味無窮。所幸男人在這方麵有著一種超乎平常的貫穿才氣,年富非常順服的共同著德馨的一次次打擊,也享用著那飄然若仙的極致舒暢。
德馨拉過年富的手掌,撕下染血破裂的布條,乍見血肉恍惚,不由蹙眉道,“皮肉裡夾進沙礫灰塵,措置不好會發炎的。”年富無法,“走時倉猝,並未照顧傷藥。”德馨望了眼年富,亦是無法點頭,“跟我來吧。”
宣直門的封閉引來外界各種猜想,三日以後,禁衛軍撤出宣直門,秋闈大比準期停止。鴻臚寺卿餘鴻圖因結黨營私,貪汙舞弊,所圖甚大,經大理寺上報刑部勘查科罪,餘氏一門凡成年男女俱梟首示眾,未成年男人發配黑龍江汙瘴之地,未成年女子充作官妓,三服以內親族現任、候補者一概撤職,貶為庶人,永不任命!
一個多時候的艱钜跋涉,落拓寺門前那一對堙冇在班駁苔蘚當中楹聯呈現在麵前,“繁華繁華落儘處,落拓廟門始開時”。門聯之上多了塊匾額“得失隨緣”,雖死力仿照楹聯筆跡的渾厚蒼勁,卻仍然擺脫不了超脫隨性的骨架。年富淡笑點頭,隨即走出院內。臨淵而建的落拓寺內現在一片暗淡沉寂,抬頭眺望星空,彷彿觸手便可摘得繁星點點。冇有見到那一襲白衣勝雪翩然聳峙悄悄等待的身影,年富心頭嗖然失落。悄悄排闥走入,一股熟諳的熏香令年富精力一振,伸手在書案之上悄悄滑過,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