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第2頁/共4頁]
就在年富手握佩玉,望著其上流轉的光潤無窮遐想之時,俄然馬驚長嘶,車身一震狠惡顛晃。措手不及的年富被甩到車壁上,“咚”的一聲悶響,頓覺麵前一陣發黑。馬車外年季急智巧勁拽緊韁繩,忙將驚懼的馬匹安撫下來,緊跟著傳來年季怒不成遏的吼聲,“半夜半夜,浪蕩街巷,非賊即匪!”
前頭臨時充當馬伕的年季將馬車趕得顛顛晃晃,另有一絲醉意的年富,隻感覺胸口憋悶,翻開轎簾呼吸窗外冷風。不覺神智一清,乍見四周修建,年富問道,“你這是要往那裡去?”年季不滿道,“天然是回你的年府!”
張文莊幽幽感喟,“我去過那邊,清冷得能讓人發瘋。”說完,張文莊提起酒罈走至窗前,“半月之前收到家父的來信,言辭斥責,孤臣絕戶,百年張府,幾代人的艱苦,毫不能毀在我一人手中。”緩緩推開虛掩的窗欞,張文莊抬頭望月,隻見月華如水,傾瀉而下,照亮整座皇城廣廈千頃。燈火萬家與蒼穹夜幕當中的繁星閃爍相互照應,好一幅繁華似錦的“天上人間”圖。
年富抬手遙扶,麵含淺笑,“秋闈大比期近,寂然與承德二位學子怎會在此浪蕩?”二人見問,神采刷白,垂首囁喏很久,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時候竟似難以開口的模樣。年富蹙眉,正待細問,遠遠就見吉祥門處浩浩湯湯來了隊人馬,見此景象,陳佑銘與皇甫淵二人更是臉白如紙,麵若死灰。
一旁年季帶著三分酒意,將桌案上的酒杯一字排開,“清俄邊疆西起唐努烏梁海北角的沙華納伊嶺,中經恰克圖的楚庫河,東迄額爾古納山脈,這此中崇山峻嶺,連綴千裡;礁石險灘,飛鳥難渡;毒瘴池沼,舉步維艱,乃清俄邊疆的天然樊籬,通途鴻溝。”
年富無法,“可這是往城東狀元樓去的吉祥門。”年富言罷,馬車前頭的年季久久無語,隻聽得馬蹄聲還是清脆。年富放下轎簾,裹緊身上薄衫,掖進軟枕,籌算比及天亮以後太陽出來了,或許年季能找到回府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儘力學古文!
年季說著將一雙筷子插入兩隻酒杯中間,手指雙箸,侃侃而談,“聖祖仁天子入關,正值朱明大廈將傾之時,沙俄北疆遊牧部族率三十萬之眾乘虛而入,由沙華納伊嶺滲入,占有黑水河一帶畜牧養馬。此去經年,早已兵強馬壯。因為北地氣候乾冷,地盤瘠薄,常常秋冬瓜代之際,便是沙俄遊牧之旅犯境之時,這彷彿成了常例。”
張文莊嘴角上揚,淡淡點頭,“北境黑水軍!”年富神情一震,目光嗖然幽冷,沉聲再道,“你是當真的?”張文莊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