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第3頁/共3頁]
中年婦人瞿徐氏抬袖抹淚,聲音一度哽咽,“夫家雖貧,卻也知‘不問自取是為賊’的事理,因而連夜婦人伴隨丈夫於耕耘田間等待失主。寅時擺佈果見同村周員外神情懊喪,細心扣問,確信無疑這錢囊便是那周員外所失。將荷包交予周員外,婦人與丈夫回到家中歇息,一夜無話。”約正撚鬚點頭,目露讚美,“賢佳耦拾金不昧,乃前人磊落之行。”瞿徐氏悲慼點頭,“卻不想本日一早,愚夫便被衙差捆綁送入府衙,罪名竟是拾金自肥!愚婦不平,卻又哀告無門。鄉頭裡正與愚婦指了一條明路,說是城外結廬三年的年先生樂善好施,俠義心腸定能為愚夫洗刷委曲。”說完“砰砰砰”連磕三頭,聲音淒厲道,“還望年先生為愚夫愚婦造作啊――”
洋洋灑灑千餘字的廣諭聖訓念唱結束,世人無不深領妙音般點頭不迭。由秀才遴選出任的值月滿麵通紅,拿起左手書案之上的厚冊緩緩揭開,台下紳衿童生大家自危,“本月初黃榮升舉人納妾不成,逼良為娼,草菅性命屬十惡不赦之罪過――”台上值月尚未唸完,坐在末位體型癡肥的中年男人兩眼一翻昏死了疇昔。場下一片死寂,氛圍俄然沉悶得令人有些堵塞。值月翻開下一頁持續唸叨,“本月中旬梁秀才矜持家資充盈,巧令詭計,以旱堿之地騙買鄰村章老夫家中水畝良田,黑心黑肝腸,實乃奸商賦性爾――”被點名的梁秀才神采慘白,盜汗滲滲。
值月的宣講還在持續,卻在此時聽得外間鼓譟,一女子淒厲的哭嚎聲打斷值月的宣講,台下世人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從外間跌跌撞撞爬出去的是位皮膚粗糙烏黑的中年婦人,婦人一起跪行,爬至年富跟前,以頭創地,鮮血淋漓。年富倉猝俯身相扶,柔聲道,“大嫂但是有難處?”中年婦人倒也倔強,不肯起家,哭泣道,“小婦人城東瞿徐氏,本年三十有八,昨日婦人丈夫瞿巨田間耕耘撿拾一枚荷包,裡間裝有一百七十兩白銀。吾夫家小門小戶,何曾見過這很多銀兩,拿回家中與婦人商討――”
年富抱拳躬身,“梁約正德高望重,您老如何看?”梁約正撚鬚沉吟,半晌道,“天如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不若小年大人幫這婦人一幫。”梁約正神情畏敬,抱拳向天,朗聲道,“聖上廣諭世人拾金不昧,乃厚民風之明征,現在竟然有人以此為項目行欺詐訛詐之事,此惡習之風定不能長,不然試問天下另有誰敢行那拾金不昧之事!”梁約公理正詞嚴引得在場合有人共鳴。梁約正臉孔通紅,躬身施禮,“此事就奉求小年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