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第1頁/共4頁]
瞥見梨枝的那一刻,年季有半晌的愣神,無疑麵前的女人如同梨花般嬌美溫馨,氣味幽蘭,一手管簫更似九霄天外音,聞之令人熏然沉醉。酒自是好酒,菜亦是好菜,隻是梨枝一雙似水柔情的雙眸當中如訴似怨,隻容得下年富一人,年季彷彿成了多餘的。知情見機的年季拎起酒罈自去尋覓清淨之地以謀一醉。梨枝斟酒,纖指微顫,雙眸盈淚,年富抬手悄悄覆於梨枝微微發涼的手背之上,“這些年苦了你了。”
年府後院配房,老遠就聞到一股醇酒香氣,踏足其間的年富見年季倚在雨軒亭中望月喝酒,淡笑挪揄道,“我覺得你會不肯住出去。”年季帶著三分酒意,動搖手中酒罈,“這裡有好酒好菜服侍著,不住出去的是傻子。你以為我年季會是傻子嗎?”年富點頭,“若然你年季是傻子,那這個天下上就冇有正凡人了。”年季桀驁挺起肥胖的胸膛,“說吧,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裡做甚麼?”年富笑道,“天然是帶你去個好處所。”年季惺忪醉眼微闔,問道,“另有比其間更好的去處?”年富點頭“那是天然!”
念畢,年富麵色寂然。年青官吏朝年富拱手,“下官通政司員外郎,姓方,字子敬,見過年左通政使。”年富倉猝伸手相扶,“年竹韻新至通政司,職責要務不甚熟知,不明白的處所還需子敬兄多多關照。”方劑敬笑道,“年大人客氣了。”簡短先容後,年富回到桌案前將積年條陳綱目一一瀏覽,漫條記錄,不知不覺晌午已過。方劑敬清算隨身照顧,路過年富書閣之時,見年富正全神灌輸於手中卷宗,竟是連休牧時候也健忘了。方劑敬走近跟前,輕聲提示,“年大人!”年富一愣,筆下稍頓,抬開端來見是方劑敬垂首在旁,再望向窗外陽光亮媚,內堂之人三三兩兩早已散去,年富自嘲,“手中卷宗尚未厘清,卻到了休牧時候。”
梨枝抹去眼角淚漬,滿足含笑,“能得公子一番體貼之言,即使梨枝粉身碎骨,此生亦無憾矣!”年富怔怔的望著麵前柔弱女子如同雨後樹梢上一朵清麗的紅色梨花,本該迎春而綻,獨賞枝頭,與世無爭,卻因為本身斬落泥塵,望儘人間渾濁。動情之處,年富忍不住將麵前女子拘進懷中,感受懷中之人嬌軀輕顫,年富心頭一震,一絲鑽心的疼痛刺破麻痹的心神,第一次撼動到那顆早已冰冷的心,“分開這裡吧,脫去樂籍,於城東郊野購買一處清幽之所――”年富的話未說完,梨枝抬手捂住年富雙唇,目光溫和望向年富,天涯間隔,梨枝看到那雙清冽目光深處的不忍。
年季一愣,隨即嘲笑,“偽君子!”年富翻開車簾,見年季跌跌撞撞朝著深巷走去,“酒多傷身,莫要貪酒!”話未說完,卻見年季動搖手中空了的酒瓶,消逝在暗中深處。年富無法,衝著車前趕馬的年祿道,“走吧。”年祿領命趕車,馬蹄聲清脆落拓響徹紫禁城街道,年祿獵奇的問道,“少爺,年季公子為甚麼總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