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1頁/共4頁]

見女兒還是恭敬跪著，聖神天子嗤了一聲，“心有愧？還是在等朕的敕令？”

李令月盯著桌麵的簪子不語，她想母親已然曉得局麵，接下來就要看她這一局可否賭贏了。

“清君側，除二張！”宏亮的號子自玄武門一向響到長生殿外，聽得阿史那馥離頭疼，她一邊揉著本身的腦袋，一邊同蘇慕蓁抱怨，“慕蓁，你們中土兵戈還要喊標語麼？”

李令月目露悵惘，輕手將簪子簪了上去，而後便見母親站起了身，她顧及母切身材趕緊攙扶，卻被揮拒。聖神天子對她笑了笑，“歇了幾日，娘感受好多了，這幾步便讓娘本身走吧。隨我出去瞧瞧。”

“陛下萬年。”李令月向著殿內走近，對著打扮台前的聖神天子盈盈下拜。聖神天子拈著支銀釵，也不看她，隻自嘲般地笑了笑，“朕還未打理好，你便來了，連個打扮的時候都不給朕留。”

聖神天子笑著，帶著母親般的和煦暖意，“娘老了，你們都成大了。娘還記得小時候的你，還不及鏡台高，卻已拿著長弓跟在兄長身後，君子六藝樣樣都不落下。現在，隻怕他們都不及你了。”

“吱呀”一聲，硃紅門扉被婢子推開，聖神天子終究見著外間氣象。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火把，紅色的空中，紅色的夜晚，赤紅染了洛陽宮，還真是熱烈啊。

同李令月比擬，確是相形見絀，聖神天子眸中現出一抹憾色，她不怒自威道：“朕方纔聽外間喧鬨清君側，這邪佞可撤除了？”

聖神天子麵色一怔，倒是未推測張易之兩兄弟還活著，回眸瞥了女兒一眼，見李令月垂著眸麵色恭謹，未有懼意，她欣喜女兒的資質，卻也為眼下的情勢難過，抬手命李令月起家，她問：“內裡另有誰？太子、梁王？”

李令月澀然，她的母親畢竟思疑了她，唇角微撇著，她的聲音仍然安靜謙恭，“女兒救駕來遲，讓阿母吃驚了，心中確切有愧。”

這時，二人俄然見到長生殿裡走出來兩個清俊郎君，那兩個小郎君一見著外間刀光劍影的氣象，嚇得便驚呼起來，“哥，他們要殺我們！”

又一次？看來母親對那賊禿奴的死還是介懷。李令月抿唇苦笑，“張家的兩位郎君現在偏殿，阿母如果想見他們，女兒便將他們喚來。”

當時那兩人的行動，實在是令阿史那馥離汗顏，枉為九尺男兒，竟無一絲血性，嘖嘖。

聖神天子向著階下望去，隻見張柬之、崔玄暐與擺佈羽林將領被雄師齊齊圍住，長刀架在他們的脖頸上，閃著陰冷的光。在這些人之前，還跪著兩個華服男人，一個是太子李旦，另一個則是方纔被複職的梁王武三思，他二人見天子出來，紛繁告罪，一個口呼讓陛下吃驚了，一個哀鳴救駕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