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半明[第2頁/共4頁]

“真不知是喜是憂。”同嫻妃一起品著茶的蘇妤，毫不重視儀態地環膝坐著喟歎道。

嫻妃自是明白她的意義。可她也曉得,這麼多年來,蘇妤的夢一向都在。本日天子若真不怪便不提也罷,但若以後再出了近似的岔子,是小我便免不了要多心的。

“妤和妲還同旁呢！”蘇妤嚴厲道。

賀蘭子珩在榻前站穩了腳，挑眉問她：“那是如何？”

那是如何的痛苦。

蘇妤悶悶地喝著藥，心中是虛驚一場以後的光榮，任由天子如何調侃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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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微微蹙眉：“聽著倒是個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她要倚仗著天子在後宮活下去，蘇家更要倚仗著天子與她的情分求得個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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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禍國……”天子揣摩了一番這四個字，反問她道，“你曉得妲己麼？”

或者……便是不死，還會碰到甚麼？

得寵也還罷了，是不是還會連累到蘇家？父親、蘇澈，上一世他們死在了這一年的春季和她冇有乾係；這一世，是要因她而死麼？

嫻妃老是很懂這些大事理。固然，她並不知蘇妤是重活了一世、現在麵對天子時的表情也早不是獨一夢魘時那樣簡樸。但即便如此，這些話也還是在理的。

賀蘭子珩抬了抬眉毛，複又拿了顆話梅給她：“妤己女人，你再來一顆？”

憑天子目下對蘇妤的寵嬖，便是知她有這類異術也不至於賜死；可如是次數多了，等天子本就生了疑，結果如何便更加不好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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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怔道：“不然呢？”

“那是你想太多了。”嫻妃便也不顧儀態了，身子向前一傾，用胳膊支了桌子，雙手托腮道，“你忘了你和陛下是伉儷了麼？――即便現在不是，他不是在用這份心對你麼？伉儷嘛，少點坦白就必然比多點坦白要好，冇有來由。”

頓時苦得神思突然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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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事費心。”蘇妤輕聲一笑，緩而點頭，“在宮裡，哪有那麼輕易費心的？何況……另有蘇家，偶然候想想都累。”

天子遞了藥碗過來，蘇妤訥訥地伸手接過、又低頭訥訥地喝了一口……

她纔沒這弊端……

聽他口氣確是渾不在乎的模樣，蘇妤才微微鬆了口氣，怔怔地看著他不言。天子兀自舀著藥吹著，俄而本身用嘴唇碰了一碰嚐了一口，隨即眉頭一皺：“好甜。”

“本就是理。”嫻妃又笑道，“我看如許就挺好，你和陛下好好過你們的，蘇家便是再不長眼……”嫻妃說著一滯，覷著她的眼色悻笑了一聲，“我不是說蘇家不好……總之便是你父親再做了甚麼不該做的事，陛下顧念著伉儷之情也會給蘇家留條活路不是？反倒是若總謹慎謹慎得事事坦白，陛下總有厭了的一天，到時候，蘇家才真是死路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