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槐花新蜜[第3頁/共3頁]

“嗯！”陸香穗靈巧地承諾一聲，從速回屋去梳頭。她一頭黑髮不算長，剛到肩膀以下，頭髮卻很豐富，利落地梳順了從中間分開，編成兩條短短的麻花辮，剛好垂在兩邊肩膀上，她一邊紮上頭繩，一邊就往外走，倉促洗了把臉就鑽進鍋屋。

“二哥，那我去上學了？再不走要晚了。”

“行了吧？”

許腐敗說著，端起鍋台上兩個蛋的碗，回身往堂屋走，陸香穗便也端著另一個碗跟在他後邊回到堂屋。堂屋實在就是許腐敗住的外屋，本來也就一間屋，放了許腐敗的一張床，再放了抽屜桌和一些瑣細傢什，便非常扁窄了。為了節流空間，用飯用的小方桌被塞在抽屜桌底下，兩人先各自把手裡的碗放在抽屜桌上，合力把小方桌抬了出來，碗放好，麵劈麵坐下用飯。許腐敗右手抓起兩雙筷子，遞了一雙給陸香穗，左手趁便就端起本身的碗，碗口靠著碗口，把碗裡兩個荷包蛋劃拉進了陸香穗碗裡。

“等會兒，我吃完騎車送你去。”許腐敗說，許溝到鎮上比北石寨村遠，十幾裡路呢，她本來就身材不好，步行十幾裡路哪能行？許腐敗一邊加快用飯速率，一邊跟她解釋：“你這剛抱病呢，我送你去，趁便先去病院量量血壓，最好讓大夫查抄一下，然後再送你去黌舍。”

這一聲二哥，他等了兩輩子了。

“噢。”陸香穗靈巧地承諾一聲，站那兒卻冇有動，黑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問他：“二哥，我明天真能去上學嗎？”

陸振英最討厭的就是閨女“嬌氣”，淋雨回家晚了是嬌氣，頭疼腦熱不用飯是嬌氣，臟活重活乾不動也是嬌氣，陸香穗長這麼大，就不曉得在媽媽跟前撒嬌是個甚麼感受，歸正她覺著，女孩兒不能嬌氣，不然，會被人抉剔討厭的。

許腐敗起家從抽屜桌上抓起一包紅糖，給她倒了些進碗裡，想了想，又摸出一個酒瓶子，瓶口塞著包了塑料布的木塞，裡頭裝的卻不像酒。許腐敗拔掉塞子，把裡頭金黃清澈的東西倒了一勺子放進陸香穗碗裡，順帶著把勺子也放了出來，一股格外清甜的花蜜香味兒傳開來，是蜂蜜，他初夏時候故意留下的槐花新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