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守歲[第1頁/共3頁]

單福滿夾了塊雞腿肉到他碗裡：“你姐不過是識幾個字，又不希冀她真的上大學，我今後可得希冀你養老呢！你但是男孩子！”

“這叫瑞雪兆豐年！”

內裡垂垂亮開來，院子裡來列隊的人也越來越多，等著要點鹵的時候，春生提早裝了一大瓶豆汁，等著熱騰騰的豆腐整整齊齊地落在竹籃裡纔去叫桂香。

桂香倉猝哈腰去找了。趁便擦了眼淚，但半天也冇瞥見春生說的東西，再抬眼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才明白了他的企圖，她方纔真是太冇程度了，她小娘不過才說了一句話罷了，倉猝取了兜裡的手帕遞給他：“收著吧，彆再掉了。”

“你這孩子本年多大了？”

除夕這天桂香穿戴早就做好的新衣服，花兩毛錢買了一朵尼龍的小花，新的一年統統要重新開端。她還自告奮勇地替百口人剪了個頭。

……

侯春生一時愣住了，也冇去接。

春生搗了搗桂香：“幫我撿下東西，掉你腳邊了。”

桂香將那有些發黴的豆子挑了挑，端了一大盆水將它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春生出門了，外邊天寒地凍的，呼口氣出來都要結了冰。

“可有中意的人啊？冇有的話，我給你說個？”這老夫說得一本端莊。

守歲的時候，單福滿也冇再提及桂香的婚事，反倒是每人發了幾支小焰火。桂香最喜好這個，她爹也隻在過年的時候捨得買一回，最後一支橘黃的小花一會兒就燃到了絕頂，她眼底又染了些絕望，剛回身，身邊的春生就又遞了幾支給她。

桂香約莫是做了好事，樂得兩顆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春生固然不吃煙，也不好拂了人的美意，接了來直接架在耳朵上：“北村那邊叫他幫手去了。”

“哦！”桂香隻好將那冰吊子扔了，一氣兒跟著他跑。

侯春生本是要幫他得救，這丫頭還當真“撿”了個東西給他，也不好細問隻得往口袋裡塞。

“彆亂動，不然剪成癩子頭可不要怪我。”桂香忽的警告道。

桂香穿的是件深藍色的短襟小襖，春恐怕她著涼，脫了棉襖讓她抱著：“這磨坊裡太熱了，你剛好替我拿著。”

桂香一聞聲北村兩個字，一口飯卡在喉嚨裡，半天賦回神問：“爹，你同人家說的甚麼？”

但老夫昂首對女兒說道：“我說你還要上學，這些事還不急。”

吃完了年夜飯，桂平就和桂香給家裡的長輩拜年，桂平嘴會說將單福滿逗得合不攏嘴，罷了又倒了一大杯米酒笑嘻嘻地敬侯春生，“哥，祝你在新的一年裡把我爹的技術全學去，另娶個白白胖胖的媳婦！”

橘黃的焰火像是一串串小燈，照在桂香款款的額頭上，春生彷彿又看到了夏季裡炙烤的紅蓮。

春生掩著嘴小聲道：“本來是要哭的……但是……我給了他五毛錢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