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天意襄助勢難違（五）[第1頁/共3頁]

如果平時，天蒙禪師這等修為自當把這調侃話語當作耳旁輕風，好不在乎，隻是現在神識不明，心魔頓起，千年岸然道貌俱化為咬牙切齒的瞋目金剛形狀，破口罵道：“五台妖孽，怎容你在此妖言惑眾。不知從那裡學來一身詭異妖術，逼迫世人。說不得本日佛爺要降妖除魔，將你五台派高低肅除潔淨！”

趙坤元不肯與他多做口舌之爭，也不接過他的話頭，轉而對天蒙、優曇道：“先前是何人丁出不遜，說貧道是左道妖人？還請現身答話！”

天蒙悄悄切齒，麵上反倒澹泊淺笑，對極樂道：“真人乃是得道高真，其間因果短長天然無庸老衲多言。現在天機渾沌，殺劫已起，我佛門應峨眉掌教之邀，一同除魔衛道，積修外功。本日兩儀微塵陣困住五台妖道，本是天理。他若能悔過前愆、轉頭是岸，另有一線朝氣。一意孤行、逆天而為，本身難保非論，怕是還要扳連道友了！”

趙坤元故意激憤於他，不住挑釁，更加顯得輕浮，嘻嘻笑道：“釋門自來慈悲為懷，普濟世人，又有所謂八風不動、榮辱淡然的講究，似老禪師這般動則出言打單，怕是修為陋劣之故吧！這千年得道高僧的名頭我看隻怕是人雲亦雲，作不得真的！”

那結胎六階的大劫有三十六道劫雷，正合天罡之數。趙坤元身在陣中，靈台腐敗，對四下情勢心中瞭然。現在隻餘最後一道，但其能力便是前番全數相加，也比不了其浩大澎湃之力。當即不敢用心，全神防備。夜空中劫雲俄然急劇收縮，扭轉不斷，彷彿一個龐大龍捲，將周遭百裡的氣機悉數斷絕，便是微塵陣也為之停滯，先前不斷接收收攝的天賦罡氣瞬息無影無蹤。峨眉六人駭得目瞪口呆，隻得硬著頭皮，將旗門護住本身。

極樂真人聽他這般強詞奪理，麵色不愉：“禪師深研佛理，自當明白法我空無的事理，如何這般固執外相。便是造下口業亦是莫大罪惡，須知這五台派乃是道指正宗、上清嫡傳，你將起呼為左道，怕是不當。貧道現在已是他五台派的護法長老，我深知禪師心性，天然不去計算。隻是五台高低諸多弟子門人如果聽了去，豈能不為師門正名。這幫後輩鬨將起來，禪師勝之不武，麪皮上也有掛礙。何必來哉？何況長眉道友之誼乃是私交，上清同門之義方為大節。五台自趙掌教轉世以來，所為皆是正道，與峨眉鬥劍最多我兩不相幫。可如有外人插手，有失公道，貧道也少不得棄了壁上觀了！”

趙坤元見機怎能錯過，目睹那劫雲龍捲中現出一個赤紅光點，雖隻不過徑寸，然奪目刺眼，不成直視，飛星流火，直墜空中。忙將承平清寧劍放出，暗念密咒。那劫雷雖疾，卻毫無聲響，為清寧劍指引，一分為六，各向存亡晦明虛幻六處旗門而去。旗門幻出層層煙嵐，俱被天雷遣散，兩下交代，轟鳴巨響。再看持陣六人，紛繁避退，旗門東倒西歪，這蜀山第一殺陣的兩儀微塵陣，終究敗在天道大劫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