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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雖不比燕氏族人浩繁，卻也是個大族，程姑爺又有那麼大份家業在，孤兒寡母的，這表少爺年幼不說，又是過繼來的，那些家業，可不是遭族人窺覤？哪個大族，都有這些糟苦衷兒。

就聽燕元娘道：“我現在也不想著彆的，有謹語和言兒，我隻希冀著他們姐弟兩個片後過好，也就是了。這孩子是你們姑爺病故前，在族裡過繼的。實是個好孩子，叫人疼。我這內心，當他是親生的。”

塗婆子心道，竟真是過繼來的，嘴上卻笑道：“都說生恩不如養恩，這今後可不就是姑太太遠親的兒子？奴婢也瞧著表少爺是個好的，今後定會好好孝敬姑太太，照顧我們表女人。”

才四歲的孩子，行的禮倒是端方，奶聲奶氣的，真叫人疼進內心，又見兩個小的手上包著布，表少爺的額也腫著，想必就是雲高少爺打傷的了，纔多大的孩子，叫人傷成如許，誰不心疼呢？也怪不得昨兒朝女人去鬨那一場。

燕元娘道：“那裡有塗媽媽說的這麼好？你們太太誇她，那也是疼她這個外甥女。你歸去跟你們太太說，我家老爺病故，現在我們母子三正守著孝，我這也不便帶著孩子們上門給她這個舅母叩首，讓她彆介懷。我這原想著，明兒著人給族長大伯父送份禮去，也是我的孝心，不想嫂子就先派了你來看我，可見是內心記取我呢。”

等歸去一說，塗氏聽了直感喟：“真是想不到，程姑爺年紀也不大，竟病故了。這也難怪雲開兄弟兩個，把大姑奶奶接了返來。”

並且這位大姑奶奶是甚麼性子，塗氏也是清楚的，彆看麵上最溫婉不過，倒是本性子烈又有主意的，若那孩子端的是程姑爺的外室養的，她們家這位大姑奶奶，可未見得忍氣吞聲，把個外室子當寶一樣養到麵前，回孃家還給帶著。

塗婆子哪敢受她的禮，忙側身讓了，笑道：“表女人萬彆多禮。我們家太太提起女人來，誇的跟甚麼似的，現在見著了，公然是好的。也不怪我們太太冇口的誇。”

荷姑聞言知雅，曉得塗婆子想探聽甚麼，便笑道：“按說這重孝裡，不該回孃家的，隻老爺去了，少爺年紀又小，兩位表少爺去清江府看望我們太太，瞧著孤兒寡母的，表少爺心疼我們太太和女人少爺，這才接了家裡來照看。有老太爺和表少爺們照顧，我們太太和女人少爺也心安。”

謹語得了這話，盈盈拜了拜：“還請媽媽歸去代我跟大舅母問個好。語兒不便去給大舅母叩首，還請大舅母勿怪語兒失禮。”

蔚兒和夕兒也便跟著行了禮：“見過媽媽，也代我們跟大伯孃問好。”

又說了幾句客氣話，燕元娘讓荷姑送了塗婆子出門。

塗婆子側身讓了，笑道：“這是表少爺？瞧著可真機警，一看就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