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亡[第2頁/共7頁]

喊殺聲劃破了半夜的沉寂，悍賊們揮動著砍刀、球棍，沿路刮蹭過磚牆與鐵欄，收回鋒利噪音，“呲啦——呲啦——”，驚得人頭皮發麻。暗澹月光底下，這都會彷彿鋼筋水泥打造的罪過叢林，埋藏於暗處的捕獸器隨時籌辦扣下鋒利巨齒，將獵物攔腰斬斷。

淩希順著對方視野一起望下去，幾不成查地皺了皺眉，緩慢將手縮進袖子藏了起來：“無所謂的，就是挖耳屎不太便利罷了。”

陸孝嚴不解地翻起眼皮：“你去那乾嗎？現在風行到半山弄月嗎？還是吃準了我會往那跑？”

好半天，淩希緩過神兒來，抬腳踹開凸起的車門：“你如何樣？快走吧，那幫差人很快就能找到路繞下來。”

在他身側的坐位上，陸孝嚴明雙眼無神地望向遠方，已經停止了呼吸。那支感染著淩希氣味的煙仍叼在他唇間，火星燃燒，再冇了溫度。

淩希抖落菸灰，自嘲地笑道：“人嘛，總得給本身留點兒念想。彆人懶得騙你，就本身騙本身嘍。”

眼看悍賊們吼怒著殺來，求生的本能使陸孝嚴一躍而起撲進車子，不等他坐穩，淩希已腳踩油門飆了出去。砍刀接二連三落在後備箱上，寒光閃閃，火花四濺，又被遠遠拋在了夜色裡頭。

遠方晨光初綻，海平麵上出現一條發光的白線，潮流卷雜著泡沫衝上沙岸，鞭撻向礁石，嘩啦，嘩啦，又被茫茫無邊的細沙所吞噬……這畫麵讓陸孝嚴感到似曾瞭解：“之前我們來過這兒吧？就是捧著望遠鏡學人家看甚麼狗屁星星那次，本來風景這麼美……死都死在明信片裡，也算值了。”他吃力扭頭望向淩希，“真想不到，臨死的時候是你陪著我。”

“哦？那還真是走投無路了。”陸孝嚴滿不在乎地笑著，靠近絕境反倒輕鬆了起來。

“我爸就在中間對吧？我曉得他聽著呢！”陸孝嚴滿心悲忿，一個字一個字對著話筒大吼道，“陸遠騰，我也是你親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我隻想問問，你是不是真那麼想我死？你是不是真要眼睜睜看我去死？”

一句“生日歡愉”在嘴邊盤桓很久，畢竟冇能吐出來，薄情寡義的花花公子做太久，早就健忘如何說至心話了。陸孝嚴瞄向後座，那邊冇有蛋糕和禮品，隻整齊碼放著幾支洋酒，酒瓶中間還塞著個印有“Amavil”字樣的紅色藥瓶，不知治甚麼的。

陸孝嚴矯捷地一歪頭，酒瓶從翻開的車窗飛了出去，掉落在山路邊的草叢中，窸窸窣窣，攪得民氣裡也跟著發癢……

往昔的一幕一幕閃現麵前，陸孝嚴感慨萬千：“淩希，我對你……算不上好吧？”

淩希跟著歎了口氣，聲音低得幾不成聞：“是啊，因為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