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含笑帷帳(二)[第1頁/共3頁]
一個淡淡的聲音歇下,天子展開了眼,“難怪前幾日李徒弟的這個摺子上來我竟然看不懂,本來這裡頭的意義是叫我少白魚龍服來著,嘿嘿,”天子一陣嘲笑,“外頭的人胡言亂語,說我去陝西巷一帶,憲德,你說朕去過嗎?”
“我恰是要打他這個禦前當差的,我不求你要如何長進,為國分擔甚麼的,隻要你老誠懇實當差,你倒是好,和那些不成器的八旗後輩一樣,****花街柳巷的,倒是把府裡頭的福晉落在裡頭,內裡去招惹那些不著調的,還帶著甚麼王侍讀,甚麼國舅爺一起廝混,呸,你問問你的好兒子,”恭親王看著福晉,手指著載澄,“做了甚麼肮臟事出來!”
瓜爾佳氏扶住載澄,“你阿瑪到底為了甚麼事兒這麼活力 ,你快說出來,給阿瑪賠罪報歉!”
“到底是誰說的如許的混賬話,”皇後又驚又懼,“該把如許碎嘴的人都找出來,一個個的都打死!”
“兒子那邊敢如許做,”載澄叫苦連天,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恭親王瞪了一眼,載澄又趕緊收聲,“我是最怕皇太後的,就算皇上要殺了我的頭,我都不帶的,隻是,隻是,”
“皇後孃娘還是多勸勸萬歲爺纔是啊,外頭的流言流言可真是刺耳,八大衚衕裡頭已經有女人自稱是懷了龍種了。”
“還是有個知心人的,”天子微微點頭,笑道,“外頭的人如何說朕不睬會,皇額娘說過,最難堵住的就是天下人的流言流言,陳勝文,奉告李徒弟,今個就不去書房了。”天子伸了伸懶腰,“前幾日鬨得慌,要靜下心來,想想如何措置纔好,憲德,你也給我出出主張。”
流言天子曾呈現在陝西巷,韓家潭一帶,那邊是馳名的“八大衚衕”,如同唐朝長安的平康坊,“蘇幫”的“清吟小班”集合之區,豈是萬乘天子所能駐駕的處所?
“伏思皇上親政以來,一年不足矣!刻下之要務,不成不亟講究者,仍不過讀書、勤政二端,敢為我皇上敬陳之:前數年皇上日禦弘德殿讀書,心誌埋頭,經史記誦甚熟,讀書看折,孜孜討究,論詩楷法,亦日見精進;近則工夫間斷,每月書房不過數次,且時候匆促,更難有所裨益,不幾有讀書之名,而無讀書之實乎?夫學問與政事相為表裡,於學問多一分講究,即於政事多一分識見,二者誠不成偏廢也。伏願我皇上懍遵皇太後懿旨,每日辦事以後,仍到書房,計真會商,取疇前已讀已講之書,每日複習,以思其理;未讀未講之書,安閒講求,以擴其識,詩論必求其精通,書畫必求其端整。沉心靜氣,涵養聖德,久而久之,自受益無窮矣。皇上親政之初,凡仰蒙召對者,莫不謂天稟聰明,清問周至,敬佩同深,氣象為之一振。邇來各部院值日諸臣,未蒙召見,民氣又漸懈矣!鹹豐年間,文宗顯天子每日召見多至八九起,誠以中外利弊,非博采旁谘,無以得其詳細也。若每見不過一二人,每人泛問三數語,則人才之賢否,政事之得失,何由得知乎?夫臣下之趨勢,視朝廷為轉移,皇上辦事早,則諸臣莫敢不早;皇上辦事細,則諸臣莫敢不細!不如是則相率苟安,輕易塞責,其流弊有不成勝言者。伏願我皇上仰法祖宗定製,辨色視朝,謙虛聽言,實事求是;於拆閱章奏之際,必求明其以是然,則事理無不貫穿矣。而又勤求法製,屏無益之遊觀;軫念時艱,省知名之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