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賬目風波[第1頁/共11頁]

張氏眼露得色，口中卻仍然謙遜：“這本是我應當做的，也談不上甚麼體貼，昔日裡都是如許行事罷了。”

“曹婆子身後是東府，平常大師都曉得的，她向來也是有些橫行。隻這安婆子彷彿非常油滑，倒是未曾傳聞她做過甚麼特彆的事。”

“那天去禪房後院迎我們的就是她吧？”

“快起來，這點事跪個甚麼。”

如瑾將滴水暖玉墜子對鏡戴好，隻隨口道，“越是不顯山露水的人，行起事來越讓人吃驚。”

大開的當鋪門扇，店口熱忱號召的小伴計，滿街喧嘩俱化成了暗淡不清的背景，如瑾眼中隻留得那一襲玄色長衫。

曹婆子不敢冒昧，恭恭敬敬在簾外稟報：“太太，奴婢針線房曹氏。”

“這是必定的。事情來得俄然，她之宿世怕有爛賬來不及清理，怎能不急。”

如瑾沉默。這就是貧民和朱紫的不同麼，因為所求未幾，心機才如許純善的讓人慚愧。

如許想著，心下又不免嘲笑兩聲。已經到了這境地，臨時抱佛腳又有何用，我若想用心使絆子給你們，又豈是兩句好話就能敷衍的，左不過是我仁慈，讓你們白得幾日興頭罷了。

“你倒是好會晤風使舵，昔日裡如何跟東府套友情奉迎全然忘了，這才認了新主子不到半天，先把我拉出去邀功請賞。隻是你彆打錯了算盤，二太太再如何也還管著家中大事，今後誰高誰低還說不定呢！”

“你讓他上心些，多多留意。”

如瑾喚她起來，笑道：“快擦乾了眼淚下去洗洗，你也是我跟前有麵子的丫環，彆讓人瞧了笑話。”

馬車走得再慢，也緩緩駛出了一段間隔。柴記典坊光鮮的招牌垂垂遠去，如瑾寂然放下車簾，依托在墊背的秋香色牡丹蘇繡軟枕上，不安之餘卻又自嘲。

秦氏就招了女兒道跟前：“老太太公然盯得緊，我們倒冇甚麼，她那邊怕是內心好大憋悶，我們謹慎些吧。”

晚間飯後，吉利將本日幽玉院景象說與藍老太太，又將部下小丫環探聽來的張氏拿賬簿的事提了提。藍老太太正讓快意奉侍著換寢衣，聽完隻是笑了一笑。

“嗯，他不是直接去會芝堂，是跟外頭一個昔日的師兄串門呢。”碧桃一笑。

秦氏讚成地看了女兒一眼，亦轉頭笑嗔，“恰是呢，弟妹將事情都說得頭頭是道，我聽得出神幾近忘了這茬，弟妹也不提示我。”說到這內裡露迷惑，遊移道，“還是你本籌算說完了其他瑣事以後，再詳細交托賬冊？”

碧桃道：“小三子那邊還充公到信，如果有了一準立即奉告我了。”

如瑾想了一會，道：“剛纔那樣敲打她，單從她肯拽出曹婆子來講，就是很有計算和擔負的。麵上討了我們的好，實在倒是保了曹婆子給東府情麵，她既然兩邊都不想獲咎，我們就不必動她，順了她的意保住她的位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