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孟浪貴人[第2頁/共8頁]

秦氏母女在門口站了一會，藍老太太才瞥見她們，隨口號召了一聲，“你們來啦。”

“唔，邀我登門，我卻一定有空。”那男人笑了笑。

她不敢深想，隻是感覺惱。

穀雨那天下了一日的細雨，纏纏綿綿直到半夜。第二日淩晨如瑾尚未起家，就聞聲窗外清脆委宛的鳥鳴鶯啼。披了長衣走到窗前，瞥見院中花蕊吐芳，雕欄飛簷都被雨水洗得乾清乾淨，氤氳沉迷濛的水汽。天涯朝陽照破雲霧，是一個可貴的好氣候。

如瑾很有些不測，“你對她倒是有情有義。”

房中燈下的人影未曾挪動半分，隻要略微慵懶的聲音傳出來，“進吧。”

見主子彷彿並不焦急似的，丫環急道：“蜜斯，張家是太太挑了好久纔給您挑出來的好人家，雖說二蜜斯是您胞妹，可也不能……再說，如果二蜜斯嫁了張家，萬一那人還要娶咱家的蜜斯，莫非讓您去頂上？嫁張家是正室太太，給那人但是做小妾。”

如瑾微覺奇特：“四妹人雖唯唯諾諾了些，看似弱不由風，實在身子骨倒還不錯，等閒不抱病的，比五妹身材還好些，如何俄然就染了風寒呢。”

寒芳道：“奴婢從小冇娘，穀媽媽單身一人，待奴婢就像親生女兒似的，現在她不能再做繡活，出了府也不能贍養本身，奴婢不忍見她老無所依。”

如瑾垂了頭，拉起佟秋水回身便走，再不斷留。夜風送來身後降落的笑聲，走出好遠似還飄在耳邊。

佟太太垂淚不語，佟太守看著也是心煩：“行了行了，彆哭了，這幾日你看好了二丫頭，彆再讓她亂走，就在房裡呆著，等那尊菩薩走了再說。”說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儘是撓頭，“好端端的如何就跑到這偏僻處所來了，還恰好住進了我們家，真是流年倒黴……惹不起也躲不開……”

佟秋水看如瑾神采，遂也不再強留，緩慢將畫捲了起來，用細細的畫筒裝了。“有甚麼不成以的，可貴你喜好，我很歡暢，他日你閒了也畫一幅給我吧。”

跨院裡大蜜斯佟秋雁正要寢息，見貼身丫環麵帶異色溜出去，曉得有事，揮手將屋內其他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

……

夜色裡一雙星眸亮得逼人，儘是戲謔。而那戲謔之下卻掩蔽著彷彿與生俱來的冰冷。被那雙眼睛盯著，即便身處滿園芬芳的芳園，也如衣衫薄弱站在冰天雪地裡。

這丫環就將她去正院送東西偷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佟秋雁聞言沉默半晌，問道：“父親真的說過‘寧肯獲咎巡撫’的話？”

待得回到佟秋水內室，如瑾神采還是有些丟臉。佟秋水將她拽到窗前長桌邊坐了，迷惑道：“那人你熟諳是麼？到底是那裡來的狂徒，父親那樣恭敬相待，真是惱人。”